江恒似乎也颇受启,眼神变了又变,瞧得出来有所动容。
太傅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片刻功夫,忽然间雪便洋洋洒洒落下来,像撕了张白纸,抛向空中。太傅忍不住地搓了搓手,终于等到小宫女脚步匆匆而来。
“太傅,侯爷,皇上有请。”
太傅回头看了眼江恒,而后率先迈开步子,二人一同进门去。
太傅进了殿,躬身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陈祝山微微笑着,便叫免礼。“太傅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可有什么要事?”
孟知语看了眼太傅,给阿幸使了个眼色。阿幸便拿了手炉递给太傅:“太傅。”
太傅颇为意外地望了眼孟知语,暖了暖手,道:“老臣今日前来,是因江安侯特意来求老臣替他说情。侯爷与夫人生了些嫌隙,故而分居两地。老臣原是不该掺和进来,不过侯爷既然上门来求了,老臣便也觍着脸来了。”
他转向孟知语,见孟知语脸色不大好,时不时捂嘴咳嗽一声,便猜测孟知语是病了。太傅叹了口气,说:“夫人身子可大好了?”
孟知语颔笑道:“多谢太傅关怀,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太傅点头,又看江恒。
江恒会意,几步走上前来,大大鞠了一躬:“夫人可生好气了?府里的梅花都开了,等着夫人回家看呢。”
他边说着,已经走到孟知语跟前,在场没人拦他。
江恒伸出手,要抱孟知语起身。
孟知语与他对了一个眼神,江恒弯了弯嘴角,倾身搂过她后背,另一只手绕过她膝弯。孟知语顺势搂住他脖子,阿幸见状立刻会意,取过旁边的斗篷,替孟知语盖上。
她整个人便严严实实缩在江恒怀里。
江恒起身,看向太傅道谢:“多谢太傅了。”
江恒转过身,看着陈祝山:“也多谢皇上这段时日的照料。”
陈祝山微微抿唇,是极克制知礼的样子。
江恒抱着她往外走,主人要走,一行人便都跟着出门来。江恒抱着她不方便,孟知语便亲自抬手替他掀了帘子,在旁人眼中,便是和好的讯息了。
江恒低头,在她脖颈间轻嗅了嗅,从他们的角度,得出一个吻的错觉。
一时间,那些脸皮薄的小宫女低下头去。
身后的太傅捂嘴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克制一些。
阿幸撑开伞,江恒便抱着孟知语往雪里去。雪花落在伞面上,并不会滑落,孟知语纤长的手指箍着江恒的脖子,江恒的背影很平稳。
脚印在雪里渐渐远去,消失在宫门口。
陈祝山望着他们消失,回过神来,觉身后还有个王昭仪。
王昭仪似乎有些失神,对上他的目光更是慌张失措。
“那……妾也告退了。”
陈祝山望了眼天空飘落的雪花,道:“雪天路滑,难行,昭仪留下来陪朕下盘棋吧。”
王芙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飘落的雪花,一口气叹得轻微至极:“是,多谢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