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方管家离开,绿珠打帘进门伺候。
她牢记青连姐姐的话,大姑娘如今正是紧要之时,身旁断不能离人。
伺候叶宁语喝了药,刚准备躺下睡一会,便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
绿珠道,“大姑娘忙了这么久,先休息会吧。”
“你去看看是谁。”
绿珠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叶宁秋走过来,身旁没有婢女跟着。
“是三姑娘!”绿珠向叶宁秋行了礼,忙朝屋内道。
叶宁语在屋内吩咐,“请三姑娘进来。”
叶宁秋走到床边,往伤处的地方看了看。“长姐可好些了。”
“倒是无碍,就是还有些痛,忍忍就过去了。”叶宁语道。
见长姐无事,叶宁秋放下心来,这才道:“今儿一早,三婶四婶带着聘礼,去钟家退亲了。”
叶宁语倒不诧异,都在意料之中。“宁欢昨晚可还好?”
“我是没听见什么动静,二姐向来为人低调,就是有苦也藏在心里不肯说。”
听到叶宁秋这么说,叶宁语看了妹妹一眼,心中感慨,二妹妹是这样,她这个三妹妹又何尝不是呢。
“你们这几日多去找她说说话,总归对钟康是用了情的,难免伤心。”
叶宁秋笑道,“小九小十陪着呢,那两个的性子跟猴儿一样。有她们在,二姐恐怕顾不得伤心。”
听到两只猴儿,叶宁语不免想到家里的另一只猴,笑着问,“听说早上小八和四婶又闹了?”
说起叶安舒,一向沉稳的叶宁秋也哭笑不得。“阿舒一早听说了钟康的事,非得闹着要去钟家为二姐讨说法。还扬言带着几个狐朋狗友,约钟康校场决斗。结果还没走出院门,就被四婶揪着耳朵拿住了。”
叶宁语不免失笑,“定然是要绑他去国子监。”
“正是呢!”叶宁秋笑道,“结果八弟不干了,说连着两日被绑去国子监,他这个行走大都的叶府八小爷名声还要不要了。”
叶宁语无奈摇头。自己这个八弟既承了四婶的随性,又随了四叔的直言不讳,这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可不想大都的人家一提到叶府,就是文武全才的公子,品貌端方的姑娘。
叶家就得出这么一个纨绔,越纨绔越好。
“让他闹去吧,无碍。”叶宁语也笑道。
一番闲话说完,叶宁秋收敛了神色,坐在床边。
叶宁语看着妹妹今日没带丫头,定然有私话要说,便看向立在一旁的绿珠。“你去看看午时的药熬好了没有,凉了再端上来。”
绿珠忙道了是,带上门出去了。
没等叶宁秋问,叶宁语就先开口。“就算你今日不来找我,我也会让人请你过来。”
“长姐有吩咐?”
叶宁语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说。”
叶宁欢顿了顿,“今日一早,钟康和张家姑娘私通的事传遍了大都,长姐在西郊被劫匪刺杀的事怕也是人尽皆知了。”
叶宁语看着妹妹,知道她话还没说完。“我早就觉得事情不对,以往母亲带着我们去上香长姐都不愿凑热闹,昨日竟主动去了,还带着二姐,偏偏又在华严寺遇上了钟康。回城途中遭遇劫匪,安老神医竟在府上同方管家吃酒。我问了青连,她说是那劫匪冲进马车刺伤的你。别人不了解长姐也就罢了,我知道长姐是有些身手的。哪就容易受这么重的伤。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叶宁语听完叶宁秋的话,脸上竟有些笑意。
“长姐为何笑,我……猜得不对?”叶宁秋不解。
叶宁语摇头,“你向来聪明,我是高兴。”
叶宁秋知道,长姐这是默认了。“长姐可是不愿嫁给雍王?”
叶宁语没有回答,她收敛起笑容,语气郑重。“阿秋,若有一日叶府蒙难,你可愿与众兄弟姐妹同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