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便情根深种，形影不离。
前两年小周总出车祸，季小姐在别地度假，遇上恶劣天气，航班高铁停运，她坐绿皮火车一天一夜也要赶回来，一回来便趴在病床旁哭得泣不成声。
那模样梁秘至今还记得。
就好像小周总要是有事，季小姐想也不想就会跳楼殉情。
分手？
她怎么可能舍得？
小心翼翼抬眼，梁秘看向周霁川，他手指生得漂亮，纤细匀称偏白，指尖平顺，季小姐就很喜欢，他不止一次撞见温妤握着周霁川把玩，爱不释手。
周霁川很少笑，但这些年难得的好脸色，也都给了季小姐。
眨眼间，一只纸飞机在周霁川手中完工。
飞机是他跟温妤一辈子的痛，但偶尔，也是安慰。
温妤小时候想爸爸妈妈偷偷躲起来流泪时，周霁川便教她折纸飞机，安慰她爸爸妈妈没死，还在飞机上，只不过变成了星星在保佑她。
这样哄孩子的话，到底是哄骗不了温妤一辈子。
“出去。”周霁川指尖忽然抽搐，梁秘刚走出办公室，他便将纸飞机在掌中捏成了纸团。
取下眼镜，他用手背抵着额头。
安静不过数秒。
手机响起。
随手拿起接听，女人声音柔弱，语气关怀，“霁川哥哥，我听说订婚宴上出了意外……你还好吗？”
“很好。”
“你又在嘴硬，那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实在可恶。”
是可恶。
一句不配不嫁，强行为这段感情划上句号。
不忍周霁川继续伤怀，霍翩翩试探着：“霁川哥哥，我在华京，我们能见一面吗？”
“我告诉过你，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见。”
冷情残忍的语气。
霍翩翩忍不住耍起小性子，她知道，周霁川最吃这套，“可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很想你。”—
早上一个，下午一个。
舅妈将温妤的行程排得很满，华京的不满意，她便找周边几城里合适的青年才俊。
勉强维持着精力见完最后一个。
温妤靠在座椅上活动酸痛的肩颈，眸光倏然一紧，聚焦在走进咖啡店的女人身上。
霍翩翩，她竟然会在这个节点出现。
上一世，她是在周霁川婚后才插足进他们的生活中，她美丽张扬，浑身上下都是浸染着贵气，毕竟是霍家小公主，既有重权在握的哥哥宠爱，又有着一手遮天的富贵家族撑腰。
那时的温妤失去了舅舅，遗产在投资中亏空，身怀有孕，在疲惫的生活中失去了昔日大小姐的神采和美丽，跟霍翩翩站在一起，输得一败涂地。
可现在，全都不一样了。
霍翩翩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杯柠檬水，又要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是周霁川的口味。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温妤看向门外，果然，周霁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