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得她对一个陌生人热心肠。
周霁川言语里有着不自知的尖酸锐利，“季温妤，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还这么乐于助人，你大小姐长这么大，除了可怜过路边的流浪猫，还可怜过谁？”
侧眸扫了眼诊室里。
他冷哼道：“该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又想多收一个司机了？怎么，一个向臣还不够？”
“周霁川，你果然是没良心的东西，我要是没有同情心，你早就被周家那些人折磨死了吧？”
他嘴巴厉害，温妤也绝不逊色，“别看你现在是高高在上，养尊处优了，在我眼里，你不过还是那个被周家人虐待，只能吃残羹剩饭，睡在杂物间里苟延残喘的养子罢了。”
见过周霁川高楼起之前的窘迫潦倒，那些灰暗的过往，是他此生洗刷不掉的污点。
这也是温妤最绝佳的武器。
周霁川到底还没有强大到对自己的过去无动于衷，他眉心微颤，眼底挤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所以呢？”他清瘦的喉结滑了滑，无框眼镜在眼睑下映射出黯淡的光色，“既然当初同情我，那为什么不同情到底呢？为什么突然要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周霁川，你没养过狗吧？”
他眼睫一沉，“什么意思？”
“流浪狗很可怜，刚捡回家里是有新鲜感，但时间久了，到底不如家养的宠物犬可爱。”
既然注定死亡是她的归宿，那便放手一搏，不用畏惧任何人和阻碍，温妤昂高了下巴，裸粉色在唇像是涂了蜂蜜的果冻，更加香甜可口。
但周霁川知道，那只是甜蜜的伪装，真的一口咬下去，是有剧毒的。
“所以一直以来，你只是把我当流浪狗养？”
“周霁川，有些事情非要追根究底就没意思了。”温妤突然想到什么，嗤之以鼻地笑道：“不过等我跟向臣结婚后，你要是愿意当小三，以你的姿色，我可以考虑。”
这便是最大的羞辱了。
周霁川眸光在顷刻凝固，左肩再次疼了起来，那疼让他瞬间理智下来，什么感情，什么过往，统统抛诸脑后。
他侧过脸贴到温妤耳边，“季温妤，你不是单纯想救那个人对吗？”
这才是温妤在意的，“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问问而已。”
可他的口吻，根本不像问问而已。
周霁川最后留下的笑太过耐人寻味，他走后温妤捂着发疼的心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上一世被刺伤的位置，总是频繁疼痛不止。
等疼痛减去，温妤才推开诊室门进去。
庄珣刚处理好脸上伤口，小月芽站在他身边，揪着他的衣摆，活像个糯米团子。
“季小姐。”庄珣一改刚才的恶劣态度，面露惭愧，白皙脸皮上布满被殴打后的伤痕，“抱歉，我刚才以为你是跟那些人一起来耍我的……”
“没什么，我理解你。”
温妤省去废话，单刀直入，“你是不是想找人投你的产品，需要多少钱，我投你。”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您要投我？”庄珣眼神清澈无辜，又显露出被大奖砸中后的手足无措，“这当然好，可是……刚才那位先生已经约我去详谈投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