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玩了雪,又堆了雪人回来。
温妤外衣上冰冰凉的,沾满了冰碴子,在楼下便闹着要向臣背她。
拗不过她。
向臣将温妤背上楼,走在走廊里,一束束廊灯打下来,让前路看起来那样长,好像看不到尽头。
如果可以,他愿意背着她一直走下去。
“你开不开心?”温妤靠在向臣脊背上胡闹着,手不断地在他的耳垂颈后撩拨着,又轻轻吹气,让他又痒又难受,“向臣,你开不开心?”
“开心。”
向臣实在拿她没办法,“小姐,你别乱动。”
“向臣开心,我就开心。”
她没喝醉,那点酒量不算什么,但就是像神志不清了。
堆雪人时也是,竟然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戴在雪人身上,又躺在雪地里打滚,要不是向臣阻拦,这会儿还在雪里闹着呢。
“向臣,你知不知道,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温妤清楚,只有向臣知道米莉的存在。
那是在一次自己醉酒后的脱口而出,第二天向臣想问,却被她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
向臣一直个有分寸的人。
温妤不肯说,他便不追问。
但这次,温妤想主动告诉他。
毕竟米莉从生下来开始,便一直不怎么受宠爱,那时舅舅远在异国,只寄来了一只长命锁,并没有转达任何只言片语,周家更没有任何人喜欢米莉。
除了温妤这个母亲的爱和保护,第二个给她爱的人,就是向臣。
向臣死后,米莉没少问起向臣叔叔,她还小,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只知道那个疼自己、经常给自己带漂亮衣服和糖果的叔叔再也不来了。
从那以后,米莉更加听话懂事,生怕哪天妈妈也会弃她而去。
想到这些。
温妤抵在向臣肩上,泪水沾湿了他的衣领,“我真的很想米莉,以前米莉就很想跟我一起堆雪人,但她身体不好,冬天更严重,吹不了风,长那么大,还没堆过雪人呢。”
病了以后,米莉都是趴在窗口,看着别的小朋友在雪里玩得不亦乐乎,而她,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向臣是笨的,但只在感情上笨拙,对别的事情,他有着自己的判断,“小姐,明天我们还去堆雪人好吗?”
不敢就这么确认自己的猜测,毕竟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个叫米莉的孩子,周霁川是孩子的父亲,这怎么可能?
但温妤确确实实,为这个不存在的孩子流了太多泪水。
很多次,向臣拿起那只棕色小熊,上面满是被泪水打湿又干涸后的痕迹。
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如潮的思念。
将温妤送到房间,她坐在床头,将湿冷的上衣脱去丢在地上,向臣任劳任怨捡起,“我送到楼下,让人拿去干洗。”
“好。”温妤仰着下巴,眯着眼,鲜少感到如此幸福,“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靖言?”
“他下午来过,说要去找周先生喝酒,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听到周霁川的名字,温妤清醒过来大半,想起中午在洗手间听到的那番话,不知道郑茹得手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