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
周霁川表情一变再变。
温妤放下手上的刀，余光瞥见刀尖上留下了一点血迹，是周霁川的。
刀尖刺破了他的皮肉，好在伤口不深，血染红了衬衫一点。
挂掉电话，温妤开口问：“是不是陈聿，缪蓝姐有事吗？”
“没事。”
这当然是假的。
可周霁川没打算告诉温妤真相。
毕竟缪蓝也没死，只是被浓烟呛了几口，不是什么大事，要是让温妤知道，怕是又要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听到周霁川说没事她才放下心来，看了眼他心口的几滴血迹，“你去用创可贴贴一下吧。”
“不继续了吗？”
他一本正经地问。
“我要是真想杀你，刚才就直接一刀刺进去了。”
“你不刺不是因为舍不得，只是因为向臣还在我手上，你暂时还不敢赌。”
“对，你说的都对，行了吗？”
说再多都是无用。
温妤倒头便闭上眸子，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向臣，但不知怎么，思绪却飘到了周霁川所说的那个梦里。
早晨醒来时周霁川还没走，他亲手做了早餐，温暖的日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阴郁气扫除了些，可就算这样，他还是那个心思阴暗，手段残忍的周霁川。
他不在华京，却已经有无数家庭因为他支离破碎。
“你醒了？”
周霁川将烤好的土司拿给温妤吃，她在椅子上坐下，用尽耐心陪他演这出好戏。
“怎么样，好吃吗？”
周霁川坐在对面，眸中不再冰冷，总算有了温度，他仿佛很享受此时此刻和温妤的生活，在心中将这都当成了真的。
“好吃。”
“你或许不知道，其实我很会做菜。”周霁川切着面前的煎鸡蛋，将蛋黄给了温妤，自己吃蛋白，“在孤儿院的时候，我为了吃得好一点，就去厨房帮忙。”
他似乎想起了儿时的那段时光，“当时帮完忙，老师和厨师就会额外给我一个鸡腿，或者是一包饼干，我都会给翩翩，因为她在长身体。”
“你对她倒是真的很好。”
“那是当然，因为她是我的妹妹。”
温妤吃东西的动作停住了，嘴巴里也停止了咀嚼，一脸茫然看着周霁川，“你开玩笑吗？”
“玩笑，不是，是真的。”周霁川神色认真，面容也认真，“我没有告诉过你对吗？我和翩翩的母亲是同一个人。”
这简直太荒谬。
“她是霍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你是白家的人。”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家人，又怎么会是兄妹。
周霁川吃下所有蛋白，又喝了半杯牛奶，“母亲爱上的就是霍家的人，只不过还是被抛弃，病死，我从小，就跟母亲和翩翩相依为命。”
“那你也是霍家的人。”
周霁川默认了，“不是，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翩翩的确是霍家的人，她是通过了亲子鉴定的。”
“你呢？”
“我是不是不重要。”
他并不想是，霍家一样复杂，他不想回去和翩翩的哥哥争家产，那太累，太疲惫。
留在香山，是周霁川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