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陈聿过去了吗？”温妤开口问，得不到缪蓝安全的消息，她实在难以入眠。
刚才则是纯属累的。
“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就在旁边？”
周霁川亲口吩咐陈聿去沈家，温妤都听到了。
“他不一定真的去了，他那个人不就喜欢阳奉阴违吗？”温妤还是放心不下，她活动身体想要坐起来，“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不准动。”
周霁川埋在温妤颈窝蹭了蹭，像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兽类，“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抱着我睡觉的吗？”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现在他应该恨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却又开始忆往昔。
温妤强忍下不适，努力笑着回应，“我是担心缪蓝姐。”
“季温妤，你用不着对我虚与委蛇。”周霁川什么都知道，声音低低的，“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你？”
“我没有。”
“因为舍不得。”
周霁川没有任何防备心，便将真心话告诉了温妤，“温妤，要不我们结婚吧？”
“不要。”
“受伤在养病那段时间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们是夫妻，你也没有悔婚，我们顺利结了婚，而且还有个女儿。”
温妤靠在周霁川怀中，身子一僵，他突然将脸埋下来，变得无比脆弱，“可是你死了，而且流了好多血，我那时候特别恨你，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是真的想弄死你。”
“可是在梦里你真的死在我面前了，我又好难过。”
周霁川的手突然在温妤身前划动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中了好几刀，一直在流血，我想帮你止血，可就是止不住。”
或许是因为在睡梦中醒来，他才没有任何防备心，竟然开始胡言乱语。
但只有温妤知道，这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的疼，也只有她自己刻骨铭心着。
“是你想要我死，才会做这种梦。”温妤佯装镇定，正要将周霁川放在自己身前的手拿开，他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如果想要你死，在百亭山上就不会救你。”
周霁川贴到温妤耳畔，“是你想要我死。”
“我是想让你死，早知道在你失势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
这才是她的实话。
还是逼出来了。
周霁川轻轻起身，掰过温妤的下巴，看着她的脸，黑夜里二人呼吸交缠，像是藤蔓，在彼此身上生长缠绕。
“那现在呢，还想杀了我吗？”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你觉得呢？”
周霁川漆黑的眸在黑夜里更加深沉，里面大悲大喜过后才有的凉薄和空洞，“我不知道，我想听你亲口说，只要你要，我就给。”
“我还是想要你死。”
周霁川的手从枕下拿了出来，温妤正发愣，掌心便握住了刀柄，刀尖正抵在他的左心房。
她一瞬茫然后又问：“我要你的命，你给？”
“只要你解气，我就给。”
他真是疯了。
疯到温妤一头雾水，可还是下意识想将刀刃推到周霁川心脏中去，可掌心刚使力，电话铃声便忽然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