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没说话了。
司徒玥拿开手机一看,没挂,又凑到耳边。关山说话了,问她:“多少名?”
“17名。”
“我问的年级排名。”
“……175名。”
“那是挺砸的。”关山老实说。
司徒玥火了:“你懂个屁!我也很辛苦的好不好!每天睡不够,背单词,背历史,背政治,还要被孔秃子骂,他骂我什么你知道吗!他骂我猪哎!我未必连猪都不如吗?数学是个什么东西啊?谁想出来的这么反人类的东西?我学会怎么求导数、怎么解双曲线方程有用吗?我将来又不造核弹,有病啊!”
她歇了口气,接着说:“还有历史、政治是怎么回事啊?背了又忘,我能怎么办?这知识它就是不过脑子啊?关山,我要急死了,高考只有一个月了,可是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背,我死定了,肯定考不上大学了。”
后面她说了很多,一边闲闲地翻着手上的书,一边倒苦水。
司徒玥都不知道自己那么能说,还尽扯些悲观丧气的话,如果她是关山,一定在三秒之内撂电话。
但关山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一声,或者是“然后呢”。
司徒玥就仿佛受了鼓励,一直讲下去,讲到最后脑子混沌,嘴里却兀自喃喃不停。
直到破晓时分,天光大亮。
程雪在她房间外的小阳台上,对着隔壁喊:“阿玥!阿玥!你快回来!等下杨阿姨就要醒了!”
司徒玥猛地惊醒,抬起头一看,自己居然就睡在了关山的房间,手里还握着手机,诺基亚的蓄电能力傲视所有型手机,过了一晚上,电量还有两格。
司徒玥拿起一看,上面显示通话时间结束于凌晨五点。
现在是六点多一点,也就是才挂断一个小时不到。
关山是听得睡过去了吗?
可是她昨天睡过去之前,好像还隐约听到一句“然后呢”。
手机短信箱里有一条消息,司徒玥有种强烈的直觉,是关山的。
她打开一看,果然是他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加油。
司徒玥突然就热泪盈眶。
程雪还在隔壁叫她,她翻下床,回了一声:“就来!”
可下去的一瞬间,突然眼角闪过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看向床上放着的那本书,高中语文必修五,书被摊开放着,是她昨晚信手翻的,此时被吹进来的风翻到了《滕王序》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