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台上唱念做打的戏子,还有男席上的推杯换盏。
陈知行的自制力一向不错,非熟识之人,他都不会醉酒。
他此行来青州,是祖父第一次对他所托。
祖父的子孙众多,他是长房的长孙,若是寻常的人家中,他应该是最被给予希望的后辈,可是父亲的事儿在家中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他也明白祖父对父亲的厌弃,顺带着对他也恨屋及乌。
他是家中孙辈中最有才名的,京中上下都说陈家这么多的子孙,只有他才有当年祖父年轻时的风采。
这回祖父让他来青州办事,他虽然还不知道意欲为何,但他这是为唯一能在祖父面前出头的机会。
遇到宋呈礼是意料之外,可青州宋氏船行的名头,就是他远在京城也有所耳闻。
前些年,随着西北战事的平定,沿海贸易的发展,加之海寇侵袭渔民,朝廷组建水师是迟早之事。
宋家的船队虽然只是商船,但是已经在海上纵横几十年,不论是对船只的熟稔,还是海上的方向掌控,于朝廷来说都是一大用,日后必定是为朝廷的囊中之物。
他若是现在就能和宋呈礼相交,日后就算祖父对大房不闻不问,那借着进献宋家船队的功劳,他还何愁不能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
只是没有让他想到的是,邵文瑜的外租家就是青州宋家。
不过想来也是,若不是商贾之家,又怎么会教出邵文瑜这样离经叛道的姑娘。
宋园的位置在青州城里是极佳的位置,出门就是热闹的大街。
路边的每一个灯笼下都悬挂了一支柳条,听说这柳条都是提前一天在灵山寺的冷泉中泡了一日,路过的人都会伸手摸一下,以求消灾解病。
三月三又称为“桃花节”,街上不少的年轻男女都带着傩面具同游。
阿淼拉着她,“阿姐,给我买一个兔面具吧!”
阿姐,给我买个兔面具吧。
这句话就像从遥远的声音撞过来一样,猛得砸在邵文瑜的脸上。
“阿淼!”她一把拉住直奔小摊儿的妹妹。
“阿姐?”
邵文瑜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来,“好阿淼,街上戴面具的人太多了,阿姐害怕再把你弄丢。”
阿淼一下就回想到三月前的灯会,“那好吧,就不要傩面具了。”
“阿姐,那边有兔儿灯!”
“好,我们去买兔儿灯。”
前世,她对着陈知行诉说出三年的倾心,就是在这个傩面具摊前。
她的本意只是想将已经逝去的三年画上一个终止,可没想到,回京后陈知行就和陈太傅来邵府提提亲了。
邵文瑜不再看那个傩面具小摊,这一世已经不一样了,她不再心系陈知行,上一世没有给阿淼买的兔儿灯,她也一定要给阿淼买上,上一世邵家的险,她也一定要避开!
邵家姐妹俩前脚刚离开,傩面具摊前就来了一人。
“小哥,可有鬼王的傩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