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王又舀起一小勺,“来,喝药。”
勺子碰到唇边,却怎么也浸不进去了。
嘴巴闭严实了。
他醒了,却没有睁开双眼。
殷王看着他,“不喝药怎么能好?”
秦牧羽一动未动。
“既然醒了,却不肯与本王说话,莫不是还在怪本王保护不周,叫你受伤?是,本王道歉,此事确实……”
“殷王!”
秦牧羽忽然睁眼,眼底的情绪起伏非常大,声音也非常大:
“我来南蛮,是为了给摄政王拿回蛊虫的,并无别的心思,还请你依照承诺,我也好速速回大楚交差!”
一番冰冷的话,直接将二人划开界限,也是一种明确的拒绝。
殷王听明白了,眸底之色逐渐沉了几分,又归于深不见底的平静,“哦。”
扣着药碗的手指捏到发白,隐隐作响,几乎要把药碗直接捏碎,脸上却波澜不惊道:
“你好好休息,本王会把蛊虫尽快给你。”
啪!
重重一声放下药碗,提身而起,直接大步离开。
秦牧羽看去,能觉察到男人的阴戾与不悦,可……
他必须这样做。
殷王的想法是不对的,他们怎能……
秦牧羽收回目光,闭上双眼,用力压下脑中不该有的心思,看向头顶一片白色的帘帐。
他得尽快回大楚。
等拿到蛊虫,回了大楚,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南蛮,此生都不会再见到殷王。
到那时,或许一切就会回到正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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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这段时日,殷王很忙,没有再来昭华殿,就连拓跋墨也没有见到他。
同时,朝中掀起巨大的风波。
关家出事了!
行贿、买卖官职、贪污、草菅人命……经拓跋明月之手,一桩桩的爆料出来,朝堂与民间皆重重一震:
“关首辅德高望重,当了一辈子的官,没想到竟干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
“表面为国为民,忧心忡忡,没想到竟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
“王婶的儿媳妇就是被关家的二世祖强行掳了去玷污的!”
“还有前几年天灾的事……”
俗话说得好,墙倒众人推。
有拓跋明月在其中推波助澜,带动民众,一人出来吐一口唾沫,便足以将人淹死。
朝堂之上。
关老爷子跪在地上,苍老年迈的躯体隐隐发颤,高声道:
“王上,老臣冤枉!冤枉啊!”
“老臣侍奉了三任君王,忠心耿耿,就连先王与先先王都称赞老臣的忠义之心,老臣又怎会做那些事?”
殷王坐在王位上,十分痛心道:
“关首辅,你先起身,你的忠义本王一直看在眼里,不容置疑,可外界风波不断,本王若是不派人查清,怎么平定得了悠悠之口?”
“要不本王把非议的人全部杀了?”
关老爷子浑身一震。
这可不行!
若王上当真这样干,岂不正有袒护之嫌,反而更加坐正关家的桩桩罪名。
他立即道:“王上信任老臣,老臣心中万分感激,据老臣所知,这些事都是拓跋明月做的,老臣怀疑,她战败失了权势后,怀恨在心,故而故意针对老臣,想要瓦解王上您的势力!”
因此,只要把拓跋明月杀了,此事便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