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都起来罢。”
萧清漪觉察出了皇帝语气中的满意,可她此刻只觉得憋闷得紧,虽然得了皇后的赔罪,可依旧觉得不够。
“太医院的太医已经去了侯府,想来老太公吃下了保济丸已无大碍,今日之事既是萧府的小厮坏了事,那便对其杖责五十,以示惩戒。另外,皇后今日无心之失,还望萧丞相切莫往心里去,你乃南胤肱股之臣,朕对你还有莫大期许。”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萧永琰,对方闻言立刻朝着他拱手,恭敬道“老臣多谢陛下看重,今日之事是老臣的过失,回去必当严惩家丁。”
皇帝听完,眉宇间的愁绪瞬间化开。
郁容挽站在原地,心却早已经飘出了皇宫。
她越发觉得,身处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简直快让她窒息。
听着几人虚伪的交流只让她觉得恶心。
“既如此,此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若有不从者,后果自负。”
此时静看她们内斗的韩穆昀出场做了总结陈词,贵妃听皇帝这么说也只得悻悻地咽下了胸口的浊气。
眼看着再次回归君臣和睦、后宫和谐的场面时,一旁的郁容挽忽然开口说了句“还请陛下恩准臣妾出宫,探望祖父。”
双手紧紧交叠在身前,手指却快要把指缝中的肉给抠破,郁容挽就这样安静站在那里,保持着最体面、柔和的微笑,可她的语气听起来却是那样无助。
皇帝听闻她的这个请求神情瞬间变了变,他眸中似笼上了层层黑雾,深邃得让人看不清他的所思所想。
还没等他发话,一旁的贵妃便急不可耐道“不可。”
急切的一声打断却是让郁容挽刚缓和下来的情绪瞬间崩溃。
她缓缓抬眸,眼神空洞晦暗。
相比之下,对面的贵妃却鲜活得多了,只见她眼尾轻轻扫过郁容挽,暗暗抛了个白眼,随即郑重其事道“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怎可轻易出宫,况且今日不年不节,凤驾忽然出现在京中,会让京中百姓作何感想?皇后娘娘切不可任性妄为,有损皇室颜面。”
她一番话说得刻薄无情,如同无数利刃扎在她心头。
郁容挽并未同她计较,只是抬眸,看向了皇帝。
她眸中的恳求神色那样浓郁,偏偏那人却视若无睹般,精心打磨的笑容依旧那样一丝不苟,便连眼神也无波无澜,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郁容挽就这样看了许久,最后还是一旁的伯父出声解围,她才打消了那一念头。
“皇后娘娘若是真忧心老太公的身体,待日后老太公恢复一些,再命人把老太公接进宫看望便是,如今这样为难陛下,实在不是一国之母该有的行径。”
贵妃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皇后,而对方却似一尊金塑一般,除却那句请求之外,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迟迟得不到帝王回应的她败下阵来,在这场博弈中,她无论如何也赢不了。
待宣平侯和萧丞相拜别之后,皇帝特意宣碧桐来接皇后回宫,只是她还未走出宣政殿的大门便被萧清漪给拦住了去路。
两相对峙之下,月葵悻悻的退到了一旁,看着快要过去的队伍不依不饶“皇后有如何,我们贵嫔娘娘也不差到哪里去。”
然而她声音太大,正好落在郁容挽耳中,她当即便叫停了轿辇,目色淡淡地睨着那人。
“册封礼未成、未听本宫规训,她还不是贵嫔,本宫一日为后,她就得屈居本宫之下,跪拜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