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刚在轿撵里,听全了他们三人的对话,后见和尚步法诡异,似轻功又不像轻功,鬼使神差的,乔惜闪身从轿撵而出,追上了和尚。
亦或者说,和尚故意等着她。
“小师傅说我与夫君姻缘天定,可是真的?”
和尚点头。
“那请问小师傅,我夫君此番可安?”
少年和尚想了想,“结果是安的。”
乔惜觉得不该轻信一个少年和尚,但莫名的心里安定许多。
她问道,“我能为小师傅做什么?”
少年和尚怔了怔,似第一次有人这般问他,想了想,他道,“可否请我吃肉喝酒?”
这回换做乔惜发愣了。
和尚有些羞赧,“师父说我们修的是苦行,当严于律己,师父如何说,我便如何做。
如今师父没了,我一人游荡世间,无牵无挂亦无念,竟不知未来该如何。
听人说吃肉喝酒是世间美事,我想尝尝,但我没钱。
跟着师父十几年,我不曾碰过肉,已经不记得肉的滋味了。”
乔惜带他去了乔家,满满一桌子肉食,各色做法,还有宫里最好的美酒。
少年和尚喝下人生第一口酒,蹙紧了眉头,又喝下第二口,接着第三口……
酒足肉饱,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同乔惜行了个佛礼,便要告辞。
行至门口,又转过身,“孩儿懒,但无碍。”
乔惜茫然。
少年和尚视线扫了眼乔惜的肚子。
乔惜似有所悟,“小师傅说的可是我的孩儿?”
其实,她的月信推迟了三日,她隐隐觉得自己这回是真怀上了,因而对少年和尚更信服了几分。
少年和尚点了点头。
乔惜投桃报李,让辰山将身上的银票皆送给了他,“小师傅既不知未来要如何,那便如何开心如何活。
修行在心,吃喝莫委屈了自己。”
少年和尚那句结果是安,便值得她给出银钱。
原本只是被酒浸红了脸,乔惜的话叫少年和尚的眼也红了。
他笑,“第一次有人叫我开心的活,我却觉甚有道理。
不能白拿你的钱,我便曾你一句,既苍天给你们重来的机会,便但行好事,福报自来。”
乔惜的心又安了几分,问道,“还不知如何称呼小师傅?”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一莲。”
待少年和尚身影彻底不见,乔惜方才回到乔府,与乔承望说了一会儿话,便回了宫。
一晃,三个月过去,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出了宫,也传到了苏鹤霆耳中。
周慧月比他还高兴,将路上缝的孩子衣裳一股脑全送了过来。
“娘真的要做祖母了,娘真高兴。”
她眼角的纹路都雀跃着。
苏鹤霆亦笑,乔惜有了他的孩子,他自然是欢喜的。
只不过眼下两军对战,不是庆祝的时候。
周慧月却从食盒里拿出一小瓶酒,眉眼含笑,“娘实在太高兴,做了些你爱吃的菜,叫上你祖父,我们喝点如何?
你放心,就一人一小杯,娘决不误你的事。”
老爷子亦看向他,“我要做曾祖父了,这的确是件开心的事。”
苏鹤霆看那小小的酒瓶,和两张含笑的脸,终是应了。
只不过,他等周慧月喝了之后才喝。
他担心周慧月单独去找易青。
可他到底是没完全防备自己的亲娘,周慧月将迷药下在了碗上。
看着趴在桌上的苏鹤霆和老爷子,周慧月眷恋地抱了抱他们,便披着大氅出了屋。
易青知道她来了边境,定然会潜入过来,他素来大胆又癫狂。
而这附近定然有易青的人盯着,只要她出了军营,一定会有人带她走。
果然,她被带到了易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