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因此对易青有愧。
易青刺杀太上皇,虽被皇嫂所救,但在大佑他已是死人,却在先帝病重时,冒险前来探望,让先帝愧疚更甚。
故而临终前交代臣,若将来易青有难,助他一次。
臣一直以为他活的艰难,也是这两年才知,当年他离开大佑,便回了乌丽,讨的乌丽皇的欢心,封了异性王。
太子的事,臣也是太子出事后才想通的,当时太子被关行宫,臣也在设法证明太子清白,是臣无能,什么都没查到,太子便出事了。
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留司瑾一命,司瑾会用这条命报答陛下恩情,臣亦愿为陛下做任何事,粉身碎骨亦无憾。”
司瑾也拼命为雍王求情。
苏鹤霆冷笑一声,“你们倒是父子亲身。”
沉默片刻,他道,“杀了易青,解乌丽边境之患,留你们父子一条性命。”
至于权势富贵,那便不可能了。
先帝就是过于义气,留下易青,才有了后头那些事。
而太子和雍王曾经的情意,也在雍王背着太子帮易青带走周慧月时,消失殆尽了。
苏鹤霆已无旧情可念。
打发了雍王父子,他又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后,去了周慧月落脚处。
周慧月脸色苍白,正在做针线活,见苏鹤霆过来,忙放下手中伙计,笑道,“你那么忙,不必日日过来看我。”
话是如此说,眼睛却粘在苏鹤霆脸上,“瞧你气色不好,可是累着了?事情做不完,你得顾惜着些自己的身体。”
苏鹤霆拿起那件还没缝完的锦袍,“儿子有衣裳穿,您不必做这样多。”
自周慧月回来后,几乎日日针线不离手,已经给苏鹤霆做了许多衣裳和鞋袜。
而苏鹤霆在宫里穿龙袍居多,常服根本没时间穿,周慧月却似赶工一般,日日不休。
苏鹤霆已劝阻多次。
周慧月每次都是笑,“这点事累不着,有事做,娘便不会胡思乱想。”
苏鹤霆也知道她过往那些经历,实在能压垮一个人,老爷子也说让他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苏鹤霆这才由着她。
但见她脸色愈加苍白,总归是自己的娘,不免又生出心疼和担心。
周慧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苏鹤霆坐下。
待苏鹤霆坐下,她笑问道,“听说你刚刚发脾气了?”
苏鹤霆蹙眉,“你别听苏鹊胡言。”
他哪里是发脾气,他分明是担心乔惜。
“娘喜欢听她说话,叽叽喳喳很是鲜活。”
周慧月给他倒了一杯茶,“娘从她口中得知了许多你和乔惜的事。
娘知你其实是担心她,但乔惜一介女子,冒险在外,又何尝不是为了你。
乔惜原本是个极懒的姑娘,鹤儿,她是当真将你放在了心坎上,才愿如此奔波。
听说如今百姓对她称赞有加,人一旦出名,难免会有些别的麻烦。
将来无人谁在你耳边说些什么,鹤儿,答应娘,别轻易怀疑你的枕边人。”
功高震主。
这世间对女子的定义,便是安于男人身后,如今乔惜冒头,难免有居心叵测之人搬弄是非。
是非听多了,她担心苏鹤霆也会和太上皇一样,心生疑窦。
若担心乔惜有争权之嫌,两人怕是要生隔阂了。
在皇家,这样的事,她见得太多了。
可她希望苏鹤霆坐在这冰冷的龙椅上,身边也能有心意相通之人,如此,日子才过得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