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九这会将剩下的一点酒精装进包里之后,也附和我说,“嫂子说的对,我们赶紧回去,大暴雨天游荡在鼓儿山万虫岭的密林里,和自杀没区别。”
武烈低头看了看谷谷,“希望我们能来得及赶回去吧!”
他这话的意思我其实明白,毕竟带着重伤的人在密林里穿梭,行路的度自然会变慢许多,能不能在暴雨前赶回去真不一定。但就算不一定能在暴雨前赶回去,以我们三个人的人品也不会丢下谷谷不管的。
“看来这次又去不成那里了。”在白阿九背上谷谷,我们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武烈眺望了一眼远方,一脸的无奈之色。
他说的那里,应该就是他母亲失踪前住过的地方。我见他有些失落,就牵起他的手,安慰道:“反正我们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这里,以后还有机会去那里找你母亲的。相信我!”
武烈深吸了一口气,朝我挤出一抹释怀的笑容来,“你说得对,我还有机会。”
话末,反握住我的手,朝白阿九追过去。
起先是白阿九背着谷谷走的,但没有走多久,武烈就嫌他走的慢,非要将谷谷接过来他背着走。这样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天空突然就打起了闪,暴雨片刻就要来袭。
武烈见状,赶忙吩咐白阿九和我折了很多的野芭蕉叶子,刮下一些树皮撕成树藤,一层层反着绑住芭蕉叶,做成了三个挡雨的伞状物在头顶顶着,才继续赶路。
结果没走几步,暴雨就瓢泼般的落下。幸好我们的头顶都有芭蕉叶做成的伞,我们身上并没有淋上多少雨,可脚底下的山石黄土全部淋湿,很快就成了烂泥,很是陷脚。可以说,接下来的步子是举步维艰了。武烈还背着谷谷这个将近两米的大高个,行走的每一步,都分外艰难。
“大武哥,我来背这个蛊人吧?”合着雨声,白阿九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你照顾好你嫂子就行。”武烈还是不肯将谷谷这个包袱交给白阿九。
武烈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固执起来谁也拗不过他。这会即使自己再怎么累,他也不想连累其他人。我很心疼他,偷偷凑过去,伸手托住谷谷的腰,尽量给武烈减轻一点重量。白阿九见状,也凑了过来,学我这么做。武烈或许是真的累了,感觉到身后负重的力量轻了一些,扭头看了看我们,却并没有阻止我们的做法。就这样,我们在雨中艰难前行,直至天黑我们才终于看到了庇护所那边地灶出的微弱火光。
本来都已经精疲力尽的我们,一看到庇护所那边出的火光,瞬间来了精神,加快了步伐朝那边走去。
等走到庇护所时,正巧是徐博他们几个围坐在地灶的亭子下面喝东西,见到我们回来,连忙过来帮忙。而我这时已经全身无力,全凭徐博的搀扶走到地灶边坐下,完全不避讳什么了。
而武烈则是在大力山的帮助下,将谷谷背进屋子里安顿好,才走了出来坐下休息。白阿九比我俩稍好些,没用人搀扶,自顾自的走到井边,扔下身上的芭蕉叶,舀了几勺井水冲身体。
冲完才走过来,脱掉鞋,才现脚背上,吸满了大大小小的蚂蟥……
我见状,赶紧也脱下自己的鞋,却现,我脚背上并没有这些虫子。见我自己没有,我赶紧又不等武烈反应过来,脱掉了他脚上的靴子,现他除了脚上有不少血泡,和被水泡的白以外,也没有蚂蟥,这才松了口气。
“靠,这些蚂蟥太恶心了!”白阿九这会将椅子挪到地灶边,从里面抽出一根带着炭火的树枝,凑到脚背处,一个个的往蚂蟥身上戳炭火。蚂蟥被炭火这么一烫,瞬间身体揪成一团,从他的脚背上滚落下来。
我看到这,想起了上次我肩膀上吸附的那些蚂蟥的画面来,不禁打了个冷战。
“冷吗?”徐博见状,很自然的脱下了自己的上衣,披到我身上。
我却在他给我披衣服的时候,感觉到了另一边武烈凌厉的目光来,连忙将他的上衣给拿下来,正要还给徐博。哪知突然我手心一空,武烈一下从我手里夺走徐博的上衣,然后猛地丢向徐博道:“我的女人,用不着你来关心。”
话末,将自己身上半湿不干的外套脱下,披在了我的身上。
徐博接过衣服,紧紧捏在手里,低下头,脸色由红到青,变换莫测。
“说好要团结的,武烈你和徐博可不要因为一个周紫儿大打出手。”陆遥这会放下手里端的竹筒,身子半靠在地灶的亭子上,目光来回在我们三个人身上转悠。明是提醒,可看起来更像是在嘲讽我们。
我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
“这还轮不到你来管。”武烈直接朝她没好气的说道。
陆遥也不生气,“我可不想管你们,只是提醒你。现在这场暴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如果只下一天两天还好说,如果时间久了,我们这庇护所的房子就随时有散架坍塌的可能,更可怕的则是地底下爬上来的虫子,以及随时可能冲下来的泥石流或洪水……在面对这么多生存危机时,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和平相处。”
陆遥这话一出,武烈没有说话。徐博亦没有开口。反倒是一旁的大力山娘里娘气的说了句,“小遥姐说的没有错,咱们现在是一个船上的人,可要好好处。”
话说到这,大力山突然朝白阿九看过去,“对了小九,你们出去除了带回那个蛊人,有没有找到什么吃的?我这一天,光喝桑葚粥去了,嘴巴都变成紫色的了。”
“有桑葚粥喝就不错了,还挑!”白阿九闻言白了他一眼,不过随即将背包拿过来,从里抓出几把我们先头采的松菇来,“就找到这些,你想吃,赶紧洗洗放灶上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