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老实巴交地指着那一大堆书,轻声艰涩:“这些?两个月?”
试图用小心翼翼的温和化解窒息。
但显然,这次并不管用。
贺知澜看着她,问:“很难?”
“”这用说么?顾夕翎表面温顺,心里开始郁结。
贺知澜却笑了,是突然就笑了,嗓音低沉蛊人的磁感。
他盯着她,慢条斯理俯身,就着光影靠近她,描摹她模样时,笑得慵懒:“小姑娘,贺家的人,这点儿学不会?”
“”顾夕翎无言抿唇。
她虽性子软,但最受不得激将法。
可贺知澜惯常用的,恰恰就是激将法。
简直又入顾夕翎死穴,她郁闷到蜷缩在裙边的手都慢慢握紧了。
但又不敢表露,顾夕翎只拧巴小声:“太多了。”
“才两个月我哪里学得完?”该示弱,好像就真的得示弱。
贺知澜就看她那小眼睛骨碌骨碌转的,不知道在打什么坏心思。
逢人都说顾夕翎脾气乖,软而听话。
贺知澜现在看来,倒也不尽如此。
用贺老太太前两天笑和他说的话来描述,就是这小孩儿皮相过于安宁,那藏起来的真性格,可就居多讨人喜欢的俏皮了。
贺知澜先前没信,现在倒是有几分信了。
他就不咸不淡地睨着她。
顾夕翎却不知道,满打满算不知在等什么机会。
等到半晌,空气都寂静,她忽地抬头,挤巴挤巴了好几秒的小鹿眼终于迎着光,似有似无地泛起浅薄湿意。
贺知澜扬眉,就见顾夕翎一个眨眼,轻轻指了指书桌,委屈嘟囔:“这些,会不会真的太多了啊?”
中途,她还刻意停顿了下。
贺知澜微怔,随即就识破她那实在太过于拙劣的演技,笑意越浓深。
顾夕翎被他笑得心里毛,大脑飞转着,思索会不会是演过头了。
她刚想收敛那么几分,贺知澜就含笑沉了嗓,嗓音微哑地喊:“顾夕翎。”
“嗯?”顾夕翎不经意抬头。
贺知澜拢住光线的上身就朝她逼近,热息,目色,统统炙热到环绕住她。
顾夕翎有一秒不敢呼吸。
身边全是他的声息,连风声都滚烫,烙印一样刮过她脸,封存了残留在她呼吸间的,他的极强存在感。
某瞬间,顾夕翎的心跳声放到了最大。
只听他笑,散漫又玩味:“在我面前,撒什么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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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躺回到床上,顾夕翎都迷迷糊糊的,她忍不住把脑袋埋进被窝里,空气稀薄,都仍然心跳剧烈。
丝毫克制不住的悸动,心脏都快跳出喉嗓。
有恍然,但更多的是耳根酥麻下,呼吸的浓烈。
贺知澜的声音还近在咫尺——
“顾夕翎。”
“在我面前,撒什么娇?嗯?”
顾夕翎害羞到捂住心房,扑通,扑通。
她呼吸微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阳台上的单人荡秋千,和秋千上唯一的独角兽装饰。
有听贺老太太说过,原先是没有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