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翎不去猜,贺知澜突然会情绪失控的原因。
她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的间隙,远远不是这认识快一年所能弥补的。
原以为咫尺轻而易举,却还是一夜打回了疏离。
这段关系,究竟谁真心更多。
现在,似乎不相上下了。
隔天早上,天光熹微。
贺知澜醒来,睁开眼。
头还有多酒之后的不适,但他很快适应屋内光线,就想起身。
脑海里一瞬划过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的画面——
不该出现的顾夕翎护着他,一遍遍地轻声和他说她在,还在他意识溃败时,轻拍着他,极具耐心地哄他睡觉。
太过荒诞不经。
贺知澜扶着头坐起,还是无声陷入这份朦胧短短几秒。
他不得已理智回旋,敏锐把自己抽离出来。
他是怎么了?
难道是想太多,还是昨晚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贺知澜目色晦暗,他没出声,心跳却暴露了他稍想就微澜起涟漪的心,变相证明一切。
贺知澜只觉得烦躁。
他神色不耐地刚要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起身,意外抬眼刹那,捕捉到了不远处昏暗光影下,安静侧躺在沙上的顾夕翎。
少女柔软地蜷缩在偏窄的单人沙里,沙微微下陷,她两只手都护在身前,左手睡着还紧紧攥着手机,平静的模样,柔和入眠。
但这样子睡,任她再娇小,都不会舒服。
贺知澜来不及思考顾夕翎出现在这的原因,只是利落下床,下意识放轻脚步,向她走去。
顾夕翎这一晚都没好好睡,是刚刚才有的困意。
所以她浅眠,并没睡着。
贺知澜靠近的动静她还是敏感地捕捉。
但她累得睁不动眼,只感受他走近到她身边,铺天盖地压下他靠近的气息,温热,熟稔,让她沉陷。
顾夕翎没动,贺知澜就极轻动作地将她打横抱起,往床的另一侧走去。
将她放下,帮她掩好被边,他抽起床尾的西装外套,起身离开。
全程没有过多停留。
却还是在门开之际,顾夕翎眼睫轻颤了下。
门关,她缓缓睁开了眼。
目光清澈到再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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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会之后几天,贺知澜都按时回老宅。
一是顾夕翎到期中了,这次的联考对她未来的展很重要;二是,离宋芝亭说的某个日子越来越近了。
顾夕翎是从棠姨嘴里听说的,贺家大小每年必到的祭祖。
不同于传统的冬季寒衣、冬至或腊八祭祖,贺家每年都选在了同一天,十一月十五日。
就在去年顾夕翎到来的一个月前。
据照顾贺老太太那边的阿姨说,去年这时候小少爷就没回来,贺老因此大雷霆,再碰上后面贺振威和贺骥之恶斗的事再瞒不过,贺老一气之下,出事被紧急送往医院。
一直到现在,贺老都未病愈,甚至情况如何,无人所知。
贺知澜似乎也没打算要带她去见一面的意思。
顾夕翎猜不透贺知澜心思,干脆放下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