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苦衷的阿浚！”许知念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桌底，攀着我的膝盖。
“无国界医生的考核我压力太大了…每天带着摄像头战战兢兢生怕出错…恰巧你又摔断了腿…我一个人…”
“阿浚…你太优秀了…我跟你同期出来…却处处不如你…”
我嗤笑，“所以…这是我的错？”
“你被外放去刚果，难道不是因为在手术过程中出现重大失误吗？”
“你晕血还得要做医生，难道不是我一点点帮你克服的吗？”
“怎么，你压力大还要怪到我断腿的头上？”我冷哼一声，“许知念，我的腿是因为谁断的，你不知道吗？”
真是可笑。
我从没有觉得她像现在这般无理取闹。
从前我们热恋时，曾做过一道选择题。
“阿浚，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你会选择原谅哪个？”
我摇摇头，做不出抉择。
许知念拍拍我的肩头，“好孩子！跟我一样！我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她容不得背叛。
却要求我原谅背叛。
一想到这儿，我便恶心地想要吐出来。
沉下脸，不想再跟她废话，“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订机票回刚果吧，我今天很忙没空跟你想当年。”
“不…别赶我走阿浚…”
“我是想求你…求你看在我们这六年的感情…不要跟我分手…”
许知念的脸几乎贴在地面。
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裤腿，几近哀求的姿态。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瓷砖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只要你愿意跟我和好，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
我打断她，“许知念，你能给我什么，你还有什么？”
或者说，她有过什么？
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一无所有。
没有天赋、没有背景、没有家庭、也没有钱。
只有努力。
但这社会上最不缺努力的人。
为了护着她的努力，我给了她多少东西？
夜以继日地陪她练习各项基础技能，帮她克服晕血。
奖学金和生活费分她一半。
陪她拿到医师执业证，保着她进入同一家医院实习。
后来，我在房产证上加了她的名字。
把她的父母接过来，连给两老买房的资金都预备好了。
许知念接到通知要去刚果时，我已经收到了院领导的通知，要升任我为主任医师。
可我怕她自己一个人会害怕。
也无法忍受异国恋的煎熬。
所以选择了把升职的时间推后。
可没想到，刚果这个地方跟我八字不合，我断了条腿，也看清了一个人。
“一直以来都是我给你，你给过我什么？”
许知念怔愣，仰起苍白的脸，嘴唇不住地哆嗦着。
“我…我…”，她搜索枯肠。
“我可以…不升主治医师…不跟你平起平坐…算是对我不忠的惩罚…”
她希望我消气，用这种愚蠢的方式。
可我把一份刚签好的文件丢到她面前。
“你都考核失败了，还想着升主治医师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