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孙官人前天才走,是要赶回山东过年的,现在回来那就必然是出了事的。
两人过去,孙官人正在霍姑姑的房里,来回的走显得很焦躁,苏婉如掀了帘子进去,他就忙走了几步,指着地上的箱笼,道:“苏绣娘你看看这扇子,怕是不能要了。”
苏婉如和霍姑姑对视一眼,亲自开了箱笼,等看到扇子,她脸色顿时一沉。
扇子泡了水,彩线掉色,掉的不算重,但纯白透明的底料上,已经染了瑕疵,这样的货就是送人,别人也不会要。
“线怎么会掉色。”她没质问孙官人扇子为什么是湿的,只看着霍姑姑,“我们的扇子没有掉色,还有玲珑绣坊的毁了。”
霍姑姑方才也在想这个问题,她已经让人去请卞丽过来,原也是定的今天卞丽她们过来点卯的。
“等她们人来了问问。”霍姑姑道。
苏宛如拿着扇子回头请孙官人坐,“事情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解释。”又道:“这扇子是不能要了,不管如何处理这件事,结果都是要给您一个交代的。您看,要不二月二您再来一趟,到时候四十柄扇子我们一起给您。”
现在日夜赶,来得及。
“苏绣娘,您这态度让孙某无话可说,虽说我也着急,但甘愿再耽误一些时间。”他拱了手,就道:“您不问扇子如何落水,我孙某还是要说的。昨日在通州上船,扇子由两个小厮抬着过踏板,也不知怎么就滑了一跤,人没事但箱子泡在了水里。”
“我当时候只当心晾不干,急匆匆捞上来一看,才现这掉色的事,不得不转道又赶了回来。”
苏婉如点头,觉得这事蹊跷。
她低头看着扇子,门外卞丽八个姐妹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进门她就急着道:“听说我们的扇子掉色?”
“卞姐姐。”苏婉如将扇子给她们,卞丽拿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脱口就道:“不可能。我们的扇子是不可能掉色的。”她说着,就怀疑的看着孙官人。
孙官人皱眉,“这位绣娘,你的线如何我没有质疑,我来只是想和大家商量,这结果如何处理。”
“我知道。”卞丽急的厉害,又看着霍姑姑和苏婉如,“你们不知道,我们的线都是自己染色配色,颜色莫说泡水,就是泡在醋里也把不可能掉色。”她说着,拿了块手帕出来要证明,“要是不信,现在就能泡给大家看。”
“卞姐姐。”苏婉如压着她的手,“我们在用排除法,你别急。”
卞丽一愣,拍了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道:“我……我就是太着急了。”又和孙官人福了福,“对不住您,我说话没脑子了。”
孙官人没说话。
“你仔细看看这扇子。”苏婉如道:“既然你们的线没有问题,而它又确实掉色了,那么这事儿就古怪了。”
卞丽愣了一下仔细查看扇子,吕绣娘几个人也跟着翻着,苏婉如道:“这扇子在送来锦绣坊之前的那个晚上,你们将它摆在什么地方了?”
“就在房里。”卞丽几个人面面相觑,“我去后院歇息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
苏婉如就蹲在箱子里,将每一把扇子拿出来,对着光线看,好一会儿她咦了一声,喊着卞丽道:“姐姐,你看这根线头。”
线头浮在里面的,如果是卞丽她们绣的,这手艺也太差了点。
“怎么会有线头。”卞丽说着拿了尖嘴的钳子,将线头一抽就轻易拉了出来,是条红色的线,因为掉色此时颜色有点淡,她愕然,看着苏婉如……
“你们的意思,是有人后来在丝线里加进去这条线掉色的线?”孙官人问道。
苏婉如颔,问他,“扇子取走后,您摆在什么地方?”
“放在后院的马车里,因为马上就要带走,我就懒得再搬。”孙官人蹙眉,“你怀疑是有人去我家中,将扇子重上了线,再设计它落水掉色?”
苏婉如点头,“不是在您手中,就是在玲珑绣坊。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是肯定的。”
“我回去查。”孙官人站起来,苏婉如拦着他,“这事寻常人做不了,你查也至多查一查,您家中可有谁收了别人的好处,放了人进来或者将扇子接给谁看过。”
其实不用查她也知道,定然是锦绣坊无疑。
想让她们违约赔钱,坏了宝应秀坊的名声吗。
“苏瑾。”吕毅站在门口,“朱世子来找你。”
苏婉如皱眉想说现在没空,可一想道吴忠君的事,又不得不无奈的道:“你让他等我一会儿,我和孙官人说完这件事再去找他。”
吕毅应是而去。
“朱世子?”孙官人愣了一下,“长兴侯府的朱世子吗?那你先去和他说话,我这里的事和霍姑姑他们商量也可以。”
苏婉如心里气氛不已,扇子确实毁了,她们要重赶工,费时费力不说,还要贴上本钱。
这账她要给锦绣坊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