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散开来,赵镖头是不是也被煞气夺了心智?
赵缨还记得小的时候,她的父亲虽然不苟言笑,对他们四兄妹却也处处关爱。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大概就是从大哥战死疆场开始的吧。
大哥二哥死在了睢阳战场,三哥走镖去了汉中,却再无音讯。
也许是看着三个儿子或战死或失踪,振兴家族的希望日渐破灭,也因此渐渐生了执念吧。
而后便刚好碰到了什么煞气之源,心神被夺之下煞气入体,就成了如今这等六亲不认的样子。
赵缨甩甩脑子,心知想得再多也都是推测。
瞅了瞅地上躺着的丫鬟,对沈川道:“咱俩一块把她给抬回去。”
“抬她回去干嘛?你有用处?”
“当然!对于这家伙,我可有一百零八种用法。”
红唇一勾,赵缨坏笑着说道。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
这日傍晚,一辆朴素的马车不急不慢地驶过长街。
沈川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忍耐不住:
“大小姐,知道你努力,可也不必勤奋到如此地步吧!”
马车晃晃悠悠,赵缨半蹲在车厢中,马步却扎得极稳。
若不是有极强的腰腿力量支撑,要做到这一步可是极难的。
“你说得对,我的基本功确实有欠缺,空有力量却使不出来。”
沈川强行扭脸转向另一方向,不想和她说话。
他有些后悔说出基础不牢之类的话了。
实际上赵缨的身体基础并不差,毕竟有蚕神源源不断地反哺。
她缺的,是力量的运用、技巧和经验。
而这些,除了多练多打,没有别的方法。
“咦?你是不是没有练过内功?”
赵缨很自然地回道:“没有。”
“那就难怪了,我教你一套最基础的口诀吧。用于呼吸吐纳,对于你体内力量的运用也有些帮助。”
赵缨一秒收功,闪烁着大眼睛满是期待。
沈川不由失笑,缓缓吟道:
“行之所依者,气也;气之所依者,行也。行气因依而成身体,魂魄跧而往来,降注为神,而生五脏焉……”
他说的,乃是练气篇的总纲,天底下凡练气的武者都避不开的法门。
此等玄门正宗的内功导引之法,甫一入耳,赵缨只觉如听天书,幸而有沈川逐字逐句地讲解,这才勉强能够理解。
此行并不遥远,因此马车行得虽慢,但不多时还是到了地方。
“全顾着讲武了,竟忘了商量正事!”沈川拍着脑门,连连懊恼。今天宴席上该如何行事,还未与赵缨商量呢。
“商量啥商量,今天该干什么,不是早就想好了么?”
赵缨飒爽地捋着稍,看上去竟毫不在意。
赴仇人摆的宴席却面色从容,就这份胆色也让沈川很是欣赏。
他却并不知道,在赵缨的前世,这种行为有一个专门的字来形容。
莽!
“也该把这家伙弄醒了吧。”赵缨朝着车厢角落努了努嘴,那里昏睡着一人,不是翠儿这个恶毒的丫鬟又能是谁?
沈川笑道:“今天帮你出头,一切以你马是瞻。”
说着两手如闪电般探出,连拍带点,一下子解开了翠儿身上封住的几处大穴。
翠儿悠悠醒转,望着眼前的两人,眼神中都已经满是麻木了。
想说话,却“嗬嗬”连声,迟迟张不开口。
“你身上除了哑穴,我都给你解开了。待会儿配合我们行动,你想要的东西,一点儿也少不了。”
沈川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有多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