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未商悠闲地给自己沏了壶茶，语气淡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汪孰这种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若活在世上，于我而言始终是个隐患，因此必须得让他彻底入土。”
“那为何一定要让冯淳去做？”
殷未商轻轻抿了口茶，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与冯淳的合作才刚刚开始，若我的手里没有她的把柄，这个人我用着不放心，只有她的手里沾了血，才真的能算得上自己人。”
这个世上，即便是血缘至亲也不可尽信，何况她们只是因为目标一致才达成的合作，谁也说不准这个人未来会不会背叛她。
只有掌握对方的弱点，互相制衡，才是最长远最稳固的关系。
慕云明白了，将匕首收了起来，刚要动身，迎面便看见秋云尽朝她们走了过来。
“我听说夫人昨日受了伤，没事吧？可叫了大夫？”
秋云尽拘谨地站在门口，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但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
殷未商微微一笑：“无妨，大夫已经来看过了，修养几日便好。”
闻言，秋云尽这才舒了口气，赶紧将包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之前承蒙夫人相救，我已是感激不尽，前些日子又出钱助我娘开了绣房，我实在不知该如何答谢，这是我连夜制好的，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那是一把红色的团扇，上头的纹样是混着金线绣出来的，栩栩如生，尤其是边缘处还用细小的珠宝勾勒点缀，更添华贵，叫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殷未商再次惊叹这人的绣工。
“劳你费心了，这个我很喜欢，你们的绣房装扮得如何了？”
秋云尽答道：“之前慕云姑娘叮嘱了我们，务必将绣房修得高雅贵气，前两日刚完工，我们想着这两天便开门。”
殷未商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明早开业吧，记住定价要高一些，能有多高就有多高。”
闻言，秋云尽疑惑：“这是为何？”
“我花钱助你们开绣房，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贱卖手艺的，你们的绣工在全南姜都是独一份的，既然如此，干脆就做得高端一些，专供有钱的达官显贵，卖得越贵，他们越看重，若是价格低了，她们反倒看不上。”
秋云尽还是有些迟疑：“可我们的绣房又没有名气，也没有出名的绣娘，只怕没人会买账吧？”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按我说的做就是，赚了钱咱们五五分成。”
秋云尽还是不太明白，殷未商也不打算过多解释，一切只需等到明日便可见分晓。
她弯起双眸，眼底是志在必得的精明。
……
到了第二天早晨，绣房如期开张，然而客流惨淡，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客人，一听定价，拔腿就跑。
半天过去，她们连一两银子都没赚到。
秋云尽的娘秋张氏有些急了：“我就说我们的定价太高了，这样怎么卖得出去，还是听我的，咱们便宜卖吧，咱们的手艺也就值这个价了。”
秋云尽固执地摇头：“不，夫人让我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改价！”
秋张氏急得来回跺脚，她的这个女儿怎么就这么犟呢！再这样下去她们就要赔得底都不剩了！
就在这时，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
二人一愣，只见街上不知为何突然多了许多人，而且一个个都激动得不行，甚至还有尖叫的。
没一会儿，这些人全都挤到了绣房门口，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在他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来到秋云尽面前：“在下商无，听国公夫人说，此处的绣工乃天下第一，我特来此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