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婵婵盯着手机，眉心不由自主地蹙起，原本正在敲击键盘的手指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无意识地在屏幕上留下一长串毫无意义的字符。
柳雯从许婵婵背后经过，瞟了一眼她的电脑，重重咳了两声。
“有些人，不要一到快要下班的时间就开始走神，公司给你工资，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内涵的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周遭同事默默将头低下，抛给许婵婵一个同情的眼神。
许婵婵对此倒是完全无所谓。
她高中时打零工，因为没经验年纪又小也曾受过不少刁难，这方面的抗压能力就是在那时锻炼出来的，完全可以做到将柳雯的阴阳怪气当做耳旁风。
“柳组长，这是你上午让我仿写的文案，用在年腰封投放上的。”她说着，若无其事地将电脑往旁边推了推，“虽然已经下班了，但还是麻烦你先看一下吧。”
她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语气神态都十分友好，一点也不像是在抬杠的样子，可那句“虽然已经下班了”，却又分明是在和柳雯呛声。
柳雯被气了个半死，却又拿许婵婵没办法。
现在的确已经下班了，电脑右上方的时间明明白白显示着6点34分，办公室里甚至已经有人拎起包走人。
无法，他只能憋着一股劲，拿许婵婵交上来的文档内容借题挥。
“你在这里使用这样一套话术，底层逻辑是什么？顶层设计在哪里？最终交付的价值又是什么？”
他将电脑往前一推，分明看都没有仔细看：“我需要的是一整套可以落地的的方案，你的眼界不要太狭窄，只看到中间一环，你只是照着我给你的曾用文案仿写了一套，有任何自己的思考在里面吗？”
许婵婵：“……”
他在说什么？
上午不是他自己叫她照着旧文案仿一套用于替换的内容吗？还说简单处理，越快越好，怎么现在忽然又说起什么设计思考来了？
听不懂柳雯的话，许婵婵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将电脑挪回了自己的位置。
反正这些日子她已经摸清楚了，一旦柳雯出现这种莫名其妙抽风、使劲折腾着她改稿的状态，就说明她手头上的工作其实并不怎么紧要，大可以慢慢磨洋工。
柳雯见她一脸虚心受教的模样，也满意了，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走之前还佯装好心地叮嘱：“不要忙到太晚，晚上12点前给我更后的版本就行，周末愉快。”
许婵婵的眼神都没有从电脑屏幕上挪BBZL开：“组长慢走。”
自然，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柳雯前脚刚走，几个同运营约好庆生的同事便立马凑到了一起。
“晚上吃什么？”
“现在出吗？”
一众叽叽喳喳的交谈声中，许婵婵拿出手机给秦医生了个消息，告诉他她今晚可能会稍微晚些回去，然后幽幽叹了口气。
倒不是在担心搬家的事。要带走的东西昨天就已经收拾好，今天只需要提着行李箱从小区南面走到北面，方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