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保镖跟丢那次,无底线地撬到韩泽玉的位置信息。
白耀极力克制,咬字尽可能平稳:“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整件事情都没有恶意,这从来都不是重点,韩泽玉恨的是被隐瞒,被操纵。
一个堪比上帝般驾驭一切的人就是这么自命不凡,他太习惯事物在他的掌控中运行。
而这一点不能容忍。
“你是觉得,”韩泽玉平静发问:“就真不会出现一点意外?”
环节中哪怕丝毫的错漏或是不可抗力,让它偏离轨道线人被收买反手联合蒋世达对付他,蒋东兴没能顺利控制,又或者鱼死网破,蒋世达厂房内动了杀心,虐打,拷问,拿到儿子下落,再处决。
韩泽玉想都不敢想。
而这个人就是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白耀神经质地蹙了下眉,一个在算计谋划上登峰造极的人当然不认为会有意外。
他只需一个上午就能摆平蒋家,不止开工剪彩日,以后这个项目也不会再受威胁,他手握的东西足以永久地为霆新除掉后患,一旦得手,跟着韩泽玉的那些保镖便会瞬间蒸发。
神不知鬼不觉,这件事就会结束。
在白耀眼里,就是没有意外。
“白耀,你有没有想过,”韩泽玉看着白耀,眼中不带温度:“你不是臣服,也不是对我温顺,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回事,你只是喜欢凌驾在我之上的感觉。”
他们的争斗从没止歇过,哪怕睡在一起,他也是被哄骗的一方。
“我感受不到你哪怕一丝的喜欢。”
这人身体一僵,幅度很大地绷了下脊背,手臂也收紧,什么在剧烈震荡,以至于捏得手指发出异响。
韩泽玉沉默地看着白耀这些反应,无动于衷,没有丝毫动容。
只是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道:“好没意思,白耀,你真是太无趣了。”
水声一下消失,在白耀耳里只留有韩泽玉的声音,撞击着耳膜。
为韩泽玉,为霆新荡平一切不安因素,白耀不觉得有错,他道歉也是因为隐瞒事实,摆布过对方,可无法让韩泽玉感受到快乐,自己失去全部的吸引力,就是他的原罪。
他太懂韩泽玉,极尽诱惑地钓他也是认定他爱这样。
心性高傲,胜负欲极强,一个不败的对手永远会给予肾上腺素般的冲动和快感,由此,他才会得到韩泽玉的喜欢。
可现在他对自己失去兴趣。
“这样我很不喜欢,白耀。”
没有波澜的语气,像在陈述一件既定的,毫无转圜的事实。
轻飘飘就这么扔下,却制造出难以想象的巨大效应。
韩泽玉冷然看着白耀身体上的震颤,越来越无从自控的情绪,这仍是一场激斗,从厂房,不,比那更早,在去山里的路上韩泽玉就在脑中反复演练。
他要击碎他,然后重新拼装,得到最想要白耀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