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皇上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他往日对李氏多加宠爱妾身可都是不管不问的,可也不能一直让臣妾受委屈吧。”
她捏着帕子擦拭眼角的泪,说的那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哪怕将李氏封为贵妃,臣妾今日也绝不会来您这叨扰。”
太后配合的露出心疼,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额娘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说的有理,这事实在不成体统。”
“晚间皇帝来给我请安时,我定要好好和她说说。”
光说有什么用啊,是要让皇上收回成命才是!见太后态度含含糊糊的,皇后也有些无语。
但她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太后这条线,收拾好心情后继续陪太后耗着,非要从太后口中磨出一句准话不可。
看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太后也一样的无语,她不是不想给准话,问题是她给不了。
但凡今日坐上皇位的是十四那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可偏偏是一向和她不对付的老四,她是真没把握胤禛会听她。
更担心会因此而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为了一个皇帝不喜欢的皇后去得罪皇帝,太后思及此撇了下嘴角,实在不划算。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之际,外头再一次传来一声唱和:“皇上驾到。”
太后眉头一凛,皇帝怎么来了,眼光触及一盘正在擦眼泪试图装作无事发生的皇后时,心下瞬间明了。
唱和声还未完全落下,穿着明黄色龙袍的胤禛便大步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当中。
他没管屈膝行礼的皇后,兀自对太后完成一系列行礼动作直接起身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皇后原先的位置上。
太后朝他淡淡撇了一眼,“你是为了李氏的事才来宁寿宫的吧。”
胤禛笑道:“朕是思念额娘,特来向额娘请安的。”说罢,又调转话头,“不过既然说到皇贵妃”
话说一半他忽地止住话头,偏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皇后,“皇后也坐吧,一起说说。”
闻言,皇后沉默的坐在左手边的靠椅上。
太后给了她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怎么皇帝一来就跟谁给她惯了哑药似的。方才在她面前那股劲呢,怎么不敢在皇帝面前使出来。
难怪成婚多年都斗不过那个李氏,太后心底狠狠骂了一通皇后方觉得心底的郁气少了些。
对着胤禛也有了好脸色,笑着缓和语气说:“额娘知晓你对李氏喜爱之极,所以你才更应该藏着些才是。何况可从没有皇后还在就立皇贵妃的。”
她抬着下巴点了点依旧默不作声的皇后,“皇后跟着你时日不算短,再怎么样也不该让她面子上如此过不去。”
整这一出,几乎是在明晃晃地向外界表达对皇后不满的意思。
胤禛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脸上表情没有分毫变化,“额娘说的是,但李氏伺候朕一向尽心尽力,品行柔顺,更别提她还为朕生下一对龙凤胎,给您生了俩皇孙。”
“朕认为皇贵妃之位,李氏担当得起。”
胤禛说罢,乌黑的眼珠深沉地望向皇后,轻笑道:“皇后意下如何呢?你与皇贵妃相处时日也不短了,你觉得朕说的对吗?”
是吗,我和她相处的日子仔细算一下,比和你单独在一块的日子都长呢。皇后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兀自反问:“皇上,臣妾并不在乎自己往后会如何。臣妾只想问您一句,你做这些的时候,可曾有想过弘晖的处境?”
“弘晖是朕的皇子,有朕在谁敢欺他?”胤禛收起笑容,说话语气不疾不徐,“皇后此言实属多虑。”
太后:“我看皇后说的话不无道理。况且你方才登基,一切事务都得寻求稳妥为上。皇贵妃这事还是再议吧。”
胤禛:“圣旨已下,额娘难道是要让朕在天下众人面前做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皇帝?”
见太后神色迟疑,他继续乘胜追击:“您适才也说了,朕才登基,所以朕才更不能做一个朝夕令改之人。”
他缓缓站起身看了两人一眼,狭长的双眸露出冰冷的光芒,无视她们变幻的脸色冷然道:“此事绝无更改的可能。”
说罢,不看她们的反应,和来时一般大步朝殿外走去,只是走到一半时忽地止住脚步,半回过身侧头对着皇后道:“你臆想地那些事永远也不会发生在弘晖身上。”
是吗?看着胤禛快速消失的背影皇后垂下眼睫呢喃自语。
太后瞧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得好心劝慰:“皇帝态度坚决,此事你我反对无用。其实就算是皇贵妃那又如何呢,怎么着都越不过你这个正宫皇后去的。”
后宫看的就是谁能笑到最后,不受皇帝宠爱又如何,先帝在时她不也比不过宜妃,可现在再看呢。
一个太妃一个太后,一字之差,代表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
所以说,稳住心态撑到后头才是最要紧的。
她懒得管皇后有没有想明白,左右她忙也帮了,后续怎么样可就不管她这个老婆子的事咯。
不过回内殿休息前,太后还是留了一句话给皇后:“你也别想不开跟皇帝玩什么心眼子,我这个儿子什么性格我也是清楚一些的。”
“你要是非得想不开跟他站对立面去,往后就再有什么能和好的念头。你自个或是无所属,但是弘晖呢能无所谓吗?”
她言尽于此,摇了摇头便扶着李嬷嬷的手回内室歇息去了,年龄大了就是容易累呀。
太后的话不停地在皇后耳边环绕,良久,她才一脸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子上去。
回想这一路,一步踏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