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宁手指划过那些留下的痕迹,将夫人玉重新戴在了手指上。对着扳指轻轻落下一吻。
这古玉可以承载记忆,也可以窥探别人的记忆,陈肖淳那些有所保留的话,在古玉下无处遁形。但记忆也是有弊端的,不可过度依赖。催眠或者潜意识的认可或否认某件事情,会让记忆并不完全是真实地,再加上记忆中带有的主观性,她只能自己判断和验证。
寒冷侵蚀了单薄的衣服,让身体变得有些迟缓起来。宋祈宁不敢停留,加快速度往前走去。长时间的剧烈运动消耗体力,身上并未因活动而有所回温,反而愈来愈冷。一个硬物绊了她一下,祈宁低头,在黑暗中辨认出一张人脸。寒冷给与冷冻,这人五官还算清晰,内心挣扎了一下,洁癖作祟,宋祈宁还是没有选择拔下死人的衣服。
反正死不了,只是冷一些。
一个熟悉的念头涌上来,让她愣了一下,这不是曾经李弗渝说过的话吗?天气很冷,冷汗打湿鬓角,很快结成了冰霜。让她意识到,这不单单是物理上寒冷,还有自己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寒冷和痛楚。
万丈寒要压制不住了。
她的命不单单是她自己的命,作为承载着两个人声明的载体,她首先要确保自己活着,活的好好地,活的长长久久。
白詹的话阴魂不散的在脑子里炸开:“你能帮她挡几次?”她揉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坚定地答道:“永远。”
杂念散去,一股淡淡的气味飘过来。她辨别不出这是什么化学物质,但可以判断出这有致幻的功效。难怪刚才那个男人死前的模样,带着笑容。如果放到恐怖电影,效果肯定绝佳。心理上太紧张加上寒冷导致的五官有些迟钝,显些着了道。宋祈宁摇摇头,不敢再大意。
还好没有脱下那人衣服,那人衣服上沾着致幻剂。来这种地方还敢嗑药,还是剂量这么猛的,能活下来,反而是和奇迹了。
接下来再看到尸体,她不再靠近。数了数,一共五个人,白詹带他们来这里,恐怕是拉人垫背。这倒像是他的作风。她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正直的好人,但和白詹比起来,底线也高了很多。
一个屏障拦住去路。祈宁抬头看着这一出好似天然的崖壁,摸索开关。也多亏了白詹在前,打通了通道,否则这么一路摸下去,恐怕要花费更多的时间。白詹,在某些时候也算是有些用处。
一直失灵的罗盘在此时突然直直得指向东南放向。来不及感慨它满血复活,在一片凹凸中,果然摸到了一个凹槽。
宋祈宁后退一步,一个匕首飞出去,刺向凹槽。一个红色的蜈蚣被钉在匕首上,扭动着身体挣扎。
祁国修缮皇陵经过几代,开国皇帝正直威严,断然不会在这种小地方做这种幼稚的手脚,也不知是后来哪朝皇帝想出来的法子。这蜈蚣被养在凹槽,如果有人打开开关,就会放出蛊虫。
上前一步将蜈蚣劈开,拿出一直省电的迷你探照灯。确认没有别的奇奇怪怪的虫子跑出来后,把夫人玉放上去。
锁链和机关的声音响起,拿出夫人玉后退几步,看着紧闭的岩石在尘土中打开。闭气摸进去,看到钉在地上的箭羽和两具尸体,她微微皱眉。这里温度比较高,两具尸体显然没有享受到那种冰冻的待遇,已经腐烂了,稍微一靠近,就散发出腐烂地味道。
这些现在装置没有启动,应该收到了某种破坏。但她也知道,门口的箭羽,通常只起着警示的作用,非我族孙,不得靠近。
低头看表,手腕的怀表之前也因为磁场的原因失灵了,此时再次转动起来。这里没有办法判断时间,只能凭借生物钟,这种无法严格控制时间的感觉很不好。她只能凭本能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穿过几个机关隧道,走到皇陵中间,一个环形凹槽和底下的玉石底托浑然一体,应是动用一块完整的巨大玉石雕刻而成。她将夫人玉放到凹槽上,形状吻合,浑然一体。这古玉原本就是这一块玉石完整的部分。
“我到要看看,我还是不是祁国的血脉。”
匕首割破手指,鲜血顺着掌心流下,滴在玉环的位置上。整个皇陵发出了尖锐的声音,似乎是什么在急速的飞快的运转。金属器物摩擦产生刺耳的声响,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祈宁咬牙拿回古玉,捂住耳朵。然而那种刺耳的声音依旧穿过手掌,刺激着神经,让人崩溃。
好在这种声音只是持续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刚才放置古玉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地下通道,她没有犹豫走了进去。
沉重的脚步声自远处而来,锁链拖在地上淅淅索索的声音,一个将军形象的木人站在她面前,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钢刀,朝她劈了过来。
祈宁朝旁边翻滚躲过,唯一的单衣沾上灰烬。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中的厌恶透漏出她此时心情到达了冰点。
在劲风在耳边响起之际,匕首虚虚一档,发出兵器交接的声响。木将军的武器向下,祈宁顺势收手,以一个极巧翻转,将匕首抽了出来,改变了木将军的钢刀方向。钢刀“碰”的一声陷入地面,她踩在刀背上,借力翻身,踩在木将军的肩膀上。
“放肆。”轻飘飘的一句话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匕首插在木将军的后颈,用力一搅,木将军轰然倒塌。
秘密
从皇陵出来,宋祈宁几乎已经脱力。汗水浸湿了头发,又瞬间化作冰霜,她顶着这样一幅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山腰租绿色棉袄的小摊儿前。手机恢复信号,她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的披上棉袄,校对了手表的时间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