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晶莹的雪落在肌肤上，宛如刀片割。
“司爵？”
接着，踏踏踩雪声从背后传来，玄月立即上前扶起他：“天这么冷，怎么到这儿来了？”
是很冷。
凛冽的寒风如刀刮开顾司爵的心，带走他身体里所剩无几的叶度。
他声音轻若游丝：“师姐，自从阮柏楠住到观里后，我就再也没看过这么完整的天空了。”
玄月扶着顾司爵的手紧了紧：“等我想到破解的办法，你想看天空就看天空，想去哪就去哪。”
顾司爵收回目光，看向玄月。
这些日子，师姐为了照顾他，日夜不眠。
明明才三十，她鬓角竟然和自己一样已经生出了白发。
这一瞬，顾司爵心里一直紧绷的铉骤然断裂，难过委屈不舍的情绪在胸腔内肆意冲撞。
他黑睫颤抖着，眼眶通红：“不了，我希望师姐好好修行，别被我的因果拖累。”
说着，他抬眸看着漫天大雪，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二十一岁。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叶清筠踏雪而来，信誓旦旦的说：“司爵，我们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竟然一语成谶……
“师姐，你说人真的会有来世吗？”
玄月眸光微闪，语气坚定：“有的，因果轮回，人一定会有来世。”
“那我不要再遇见叶清筠了……”
说完，顾司爵的眼睛一点点变得空洞灰暗，双腿发软。
玄月刚忙扶住他，小心翼翼的将他带回房间。
这时，两人都看见床边的长命灯，已经摇摇晃晃要快熄灭。
顾司爵心里了然，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过往种种如走马灯般从眼前闪过。
他从小在观里长大，师傅师伯教他牙牙学语，掐指算诀。
哪怕自己闯了什么祸，被罚跪抄经，也有师姐一直陪他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