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说的不是该不该去死,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老妇人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愠色,幽幽道。
“你忘了?只要我不给药,你明天就会死。”
他从小就被下了毒,所以,每年生日的前几天,他都要来看望自己的外婆,顺便给她带上新鲜的肉。
“我明天不会死,因为。”
辛德瑞拉顿了顿,眼里的晦暗更浓更深,完美融在黑暗中。
“我知道怎么解毒了。”
在魔镜不知道第几次入他梦时,他和魔镜做了场交易。
不过是一点血肉,就得到了答案。
他的脸上浮现浅浅笑意,老妇人却变了脸色。
“你到底想干什么?”
察觉到身体的变化,她的声音变得刺耳起来。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浮现出了黑色毛,嘴里的獠牙也完全呲出来,脸型变得尖长。
是的,他的外婆是个狼人。
他司空见惯地笑起来,眼神却冰冷刺骨,那殷红的唇吐出剧毒的字眼。
“我想,要您死啊。”
那老妇人身体已经完全变成狼人的模样,嘴里出恐怖的咆哮,想要向他扑来,却只能力竭摔在地上,抽搐而死。
辛德瑞拉慢慢蹲下身来,一把小刀,从他的袖子里抖了出来。
他的手完美的像是上帝的艺术品,拿着小刀的指节清瘦有力,仿佛要完成某种伟大的创造。
他一刀一刀的将狼人的胸口划开,露出肋骨,和其下鲜红的心脏。
里面的心脏还是温热跳动着的,他的斗篷沾上了血污,和斗篷本就鲜艳的红色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他丝毫不在意这些从她胸口流出的粘稠血液,直接伸手将那心脏抓了出来。
于是那些鲜血将他的手染成红色,又顺着指缝滴下来,融入地上那滩血中。
辛德瑞拉把它举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嘴角一抽,竟是神经质地低笑起来。
她死了,她的心脏现在就在自己的手上。
他幻想过许多次,自己杀死她的那一天,会做些什么。
也许会把她剁成碎片?也许会把她丢在油锅里?也许会让她尝一尝自己曾经的剜肉之痛?
但现在,他却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好想沧洲。
想现在就见到她,拥抱她,亲吻她。
温热心脏逐渐消失不见。
辛德瑞拉手上和地上的血迹全部消失,他舔了舔唇,将唇上最后一丝血迹也舔干净。
他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仿佛比之前更加耀眼,特别是那唇,变得愈殷红。
终于,终于死了。
昏黄的灯光下,他露出一个妖冶的笑,重新戴上红色兜帽,走出了这间小屋。
天色不早了,他要回去,等待沧洲回来。
在他身后,这间由糖果做的小房子轰然倒塌,地上只剩一堆白骨人皮之类的东西。
主人已经死了,用她力量维持的障眼法自然也失了效力。
*
赶往魔物森林的高空。
沧洲坐在魔杖上,黑杂乱飞舞,裙摆散开,高空的风极大,她的眼却是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