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瑞求见廖珩,是想由廖珩名下的廖氏影业来投拍这部戏。
阿暖心思灵透,她细细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廖珩话中之意。
不过,这个。。。。。。她对现时电影的投入和产出并不了解,所以不肯定的事可不愿乱说话。
廖珩看她凝了小眉毛思索的样子心软了软,恢复了些往日待她时的神情,温声问道:“你喜欢看拍戏?”
阿暖点头又摇头,想了想道:“浅尝辄止,或者走马观花罢了,只是喜欢看他们拍每一部戏的初衷,选择剧本的缘由,还有市场和社会的接受度,演员的选择,将来会不会受欢迎等等。。。。。。还挺有意思,但真是看他们拍戏,一个镜头拍上数次数十次,每天就只能拍上那么一两个情景,我是受不了的。”
现在民国初期,电影还是很兴的产业,看一部电影的内容及之后社会各界的反响,还有拍摄背后的事情,很利于了解这时候人的观念想法。
但现在技术实在太差,又不能直接像前世那样直接倒过去看效果,实在太费劲,容易有一种有力没处使的焦躁,阿暖只能努力去体会原汁原味的美感了。
廖珩静静听着阿暖说话。
他想起了先前他和阿暖母亲的谈话。
阿暖的母亲提到过阿暖这些时日在温习功课,似有意要报考燕京大学,问他的看法。
她当时说道:“阿暖还小,我总是希望她能学更多东西,有些事情可做,而不是困于深闺,将来成亲,便如同其他太太般每日里打牌,参加宴会,逛逛饰衣裳铺子来打时间。”
廖珩是一个谨慎且没有必要时是不会随意说出自己真正想法的人,更何况他知道阿暖母亲的意思,她只是在告诉她,而非是真的在询问他。
他当时没有说什么。
但燕京大学的情况,他既已起了心思娶她,就不愿她去那里和男子同室读书,他可不愿去看那些整日将“追求自由恋爱”挂在嘴边的式男学生来日日追求自己的未婚妻。
原本他想的是,她既然喜欢读书,便去读女子大学,学些家事理事即可,而不是去跟那些男同学那样理想很大,可做的却很少,只懂得空谈针砭时事,□□示威。。。。。。
可是现在他听阿暖说这些话,突然觉得或许他该多了解她一些,他希望她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做她的事情,不过他所设定的界线,但他同样也不希望她会因着自己的限制而不快乐,失去她眼中原本的光华。
阿暖对这些片子有兴,他觉得也没什么,可是他到底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带阿暖去见那几人,然后轻看了阿暖。
所以他想了想,便道:“今日太过匆忙,想来他们也是见到我在此,才抓了机会想见我。如果你对此事有兴,不若今日我先让下面的人去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让他们准备妥当了,届时我再将他们的方案拿给你看看,如何?”
到底不愿让阿暖去见那些人。
好周转,阿暖抬了脑袋去看廖珩,看不懂他眼中的晦色,可是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致,又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便无所谓的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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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阿暖被廖珩送回家后就被陈氏叫了说话。
陈氏看着女儿的模样,心情十分的复杂和矛盾。
如果按旧时来说,阿暖的年纪也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就是现在,也是到了该考虑亲事的时候了。
陈氏受害于完全不了解对方的包办婚姻,所以她虽不喜现如今太过随意的谈情说爱的风气,但她却也绝不愿意困了女儿,将女儿束在家中,然后由家中给她择一个男人,就这样嫁了。
但女儿到了北平,要上大学,参加各种交际,认识很多人,以女儿的相貌,自然会引来不少人的追求,但因着她自己的经历,陈氏心底其实十分看不上那些所谓的式男学生-品性良好的自然也十分多,例如她的两个弟弟,可是她不知为何就是很排斥女儿和某个男学生在一起。
大约是云佰城给她的心理阴影太大。
但女儿总要嫁人,而且将来-她怕阿暖太小,被人花言巧语给骗了。
然后廖珩出现了。
她一开始也没太留意,但上次冯家宴会廖珩送阿暖回云家,陈氏将廖珩查了个底朝天,因着旧时陈家和廖家还有廖珩祖母曾家的渊源,陈氏本就不反感廖家出身的廖珩,又兼廖珩年纪也已不小,但多年来都很洁身自好,并不像现时其他权贵世家子弟那般,即使不结婚,情人女朋友的也不少,所以,相对未知的不知道什么人,廖珩还更能让陈氏放心一些。
这才有了今早她和廖珩的谈话。
此时女儿回来,陈氏就抓了她细细问她今日去戏园听戏的情况,然后阿暖噼里啪啦兴奋地说了很多,从戏园的爆满,到名伶沈一临的唱腔,再到萧玉如的戏竟然想要邀请沈一临去演,林林总总,说得格外有意思,但涉及到廖珩的话题几乎是没有。
而陈氏观阿满神情,也不似特意相瞒,她是真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其他上面,更没有女儿家见完心上人的丝毫娇羞之态-她总算又放心了些。
虽说她觉得廖珩还不错,总还要再观察观察。
陈氏松了口气,她转身之后阿暖偷偷觑着她的小表情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喂,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娘亲想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