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坚决不行!
他好歹见过世面,即便得知厉元朗是宁平省大员,可一旦上来倔强劲,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明白,靠他的一己之力想要为妹妹一家鸣不平,和厉元朗作对,很难,难于上青天。
但他懂得运用媒体声音,尽量把这件事闹大,闹得满城风雨才好。
原本他不想弄个鱼死网破,全是厉元朗仗势欺人逼的,必须要有回应。否则,就没有公平正义这个词了。
眼看胜利在望,却由于郑立的固执,加上郑海欣的纵容,使得杨自谦灰头土脸返回襄安市的家中。
妻子王美云见他愁眉不展,再三追问才知道,丈夫是偷着跑去楚中,给厉元朗办私事了。
“厉书记知不知道?”王美云先想到这个问题。
“我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厉书记。”
“你还犹豫个啥!”王美云气得直皱眉头,“自谦,你是厉书记的秘书,不是姓郑的秘书。厉书记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你瞒着他,等于对厉书记不忠诚。”
“俗话说,纸里包不住火。何况这事越闹越大,厉书记早晚会知道。你现在不汇报,厉书记知道了你再说,你会彻底失去厉书记对你的信任。”
妻子一席话,把陷入纠结的杨自谦一下子点醒。
郑海欣曾经委婉威胁过他,要是他胆敢泄露半个字,他这个秘书就做到头了。
在杨自谦的印象里,一直有个猜想,感觉郑海欣和厉书记关系不一般,甚至暗中端详郑立,这个孩子是不是厉书记与郑海欣的私生子?
当然了,这些只是猜测,他会永远埋进肚子里,跟谁都不说,就是妻子王美云,他也不可能提及。
所以,杨自谦才会对郑海欣的话信以为真。
枕边风绝对具有强杀伤力。
自己好不容易博得厉书记信任,又刚提拔秘书二处处长,这些都得益于厉书记的栽培。
他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命运去赌。
也没有余地赌。
现在,王美云的一席话,让杨自谦茅塞顿开。
当即打电话,提出要见厉元朗。
这才有了厉元朗恨得咬牙切齿,面对躲在角落里瑟瑟抖的郑立,他是一点怜悯心都没有了。
抓起旁边的棒球棍,厉元朗指着郑立的鼻子,怒气冲冲质问他,为什么欺负同学?
郑立哭得满脸泪水,只会使劲摇头,连连哀求,他再也不敢了。
厉元朗用棒球棍敲了敲椅子,喝问:“你说,你为什么欺负他?说实话。”
“我、我……”郑立吓得说话都不利索,在厉元朗的一再逼问下,终于说出实情。
“他、他身上有怪味,不爱洗澡,熏得我直想吐……”
“还有呢?”厉元朗瞪起眼珠。
“他、他家里没钱,是个穷鬼……”
一紧张,郑立把实话说出来了。
气得厉元朗暴跳如雷,“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穷是因为什么?佟就想穷吗?还不是佟一家没有获得好的资源,老天没有眷顾他们。”
“不像你,一生下来锦衣玉食,吃好的穿好的,你郑妈妈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了你,你才有今天的好生活。”
“郑立,你的好生活是靠我们辛苦奋斗得来,是你运气好,不是你自己努力的。”
“你是我厉元朗的儿子,别人欺负同学我不管,可我的儿子欺负同学,尤其还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我坚决不答应。”
“你给我记住,做人要有善心,要有良心。你侮辱佟,看不起佟,其实就是你心里扭曲,是你丧失良心、丧失人性所致。”
郑立听着父亲这段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教育,只会不住点头,“我知道了,爸爸,我今后再也不欺负佟了。”
“你错没错!”
“我错了,我真不敢了。”郑立哭成泪人,“我明天就向佟认错,不欺负他了……”
“不只是他,别的同学也不允许。”眼见儿子认错态度诚恳,厉元朗的气消掉一大半。
正准备过来拽起儿子。
郑立看到明晃晃的棒球棍,本能吓得大叫起来,身体往后躲着,一不小心碰到桌腿。
上面的玻璃水杯正好砸下来,厉元朗反应不及,只听啪嚓一下,恰好砸在郑立的脑门上。
“啊”郑立大叫一声,脑门上顿时血流如注,疼得他哇哇直哭,哭声那叫一个惨烈。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巨响。
如兰一掌劈开房门,郑海欣和白晴等人迅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