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河进入祠堂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他顺眼的地方、把跪着的蒲团搬过去然后倒头就睡。
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实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但司清河迫切的要在梦里见到他早逝的娘亲,然后好好哭诉一下他这些年受到的委屈、以及告司清澜的状,就强闭着自已的眼睛睡。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信他只要睡着了就能够梦到亲娘的。
而在司清河努力做白日梦的时候,司清云、陆名扬来到了魏夫人的牡丹苑中,他们谨慎的把牡丹苑里的下人全部打发出去、只留着最信任的两个老嬷嬷在门口望风,就说起了这三天府里不正常的事情。
没错,就是司清澜的事。
“母亲,我思来想去,父亲这两日的异常肯定都和司清澜有关。其实从那日忠勇侯里的时候,女儿就觉得司清澜不对劲了。”
司清云率先开口:“她好像一下子就变了脾气,变得不再那么冲动、易怒,还会冷嘲热讽了。”
陆名扬在旁边点头赞同:“她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不少,今日在府中相遇,我喊了她一声大妹妹。若是按照往常她必然会生气的反驳我不是她兄长,更不用同她套近乎。
但今日园中她压根就没有反驳我,只是用一种特别不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直接离开了。”
陆名扬还强调了一下:“是特别特别不屑的那种眼神!就像我是个跳梁小丑、或者是一个她可以随便踩死的小虫子。”
陆名扬总结:“看来司清澜的性情似乎变了很多,她会不会……?”
陆名扬看向司清云。
司清云立马摇头:“哥哥,我觉得不会。她若是和我一样有了大机缘,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去找镇国公、让国公府赶紧向圣上请罪或者自发的卸掉兵权,挽救她外祖一家。”
“但这三天司清澜完全没有要去镇国公府、也没有要给镇国公府送信的半点行为。她必然是没有大机缘的。”
“不过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但只要日后看紧她的行踪、看看她有没有向三殿下示好、并且让镇国公府远离太子殿下就可以。她哪怕是不在乎自已外祖一家的死活,但对自已未来的婚嫁必然也会在意。”
“但观她行为,她这三日性情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似乎还有了和父亲抗衡、并且影响父亲的底气和能力……”
司清云皱眉:“这个原因怎么也得查清楚,不然只怕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魏夫人是感受到司侯爷这几日变化的最明显的人,也是司清澜·侯的最大受害者。
她接触的后宅隐私很多就不可避免地往某些方面上去想:“……那丫头,会不会是被什么妖邪附体了?话本上不都是说,被妖邪附体的人会性情大变、且有影响别人的妖法吗?”
“我看不如找道观的道长或寺庙的高僧来府中驱一驱邪。”
魏夫人这样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最好直接借着这个事情把司清澜是妖邪附体的事情砸实了。不管她因为什么性情大变、有没有问题,她都得有问题。
然后,就能够直接把这个碍眼的丫头送到乡下庄子里、再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陆名扬的眼神一亮,觉得这个法子很不错。
但司清云却在旁边皱眉否定了:“不可以。怪力乱神之事怎好言说?而且当今圣上可是最讨厌妖邪、巫蛊之说的。”
“最重要的是娘亲,这件事一个弄不好就会反噬到咱们自身。您得想一想最近父亲的异常!”
“万一父亲前一日同意了让僧道来驱邪、后一日又觉得妖邪之说是您污蔑,那可如何收场?”
魏夫人嘴角一抽。
想到了前一天还夸她美丽后一日就说粉娇你几的狗侯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如何是好?”陆名扬皱眉,而后神色一冷:“总不好直接对她动手。”
司清云安抚的拍了拍哥哥:“只是试探她的变化而已,何必要直接动手呢?”
“不管她有了什么机缘或者改变,总不能一直藏着掖着。行走坐卧、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看出点什么嘛。”司清云勾起嘴角:“只要盯紧了她,她总会露出马脚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院子里的所有仆人,早就已经为母亲的命令是从了。”
魏夫人听到这里一下就笑了:“还是我的云儿聪明!没错,我们何必自乱阵脚?她有什么依仗、到底做了什么总是逃不过贴身之人的眼睛的。
只要让人盯紧了她,她再怎么想要装神弄鬼也瞒不过我!说不定还能由此揪出来点见不得光的存在呢。”
魏夫人染了丹蔻的指甲敲了敲桌面:“所谓狗急跳墙,人急了也自然会做一些事情。”
“那就让本夫人好好试试她吧!”
一个爹不疼娘死了、外家被全府禁足的孤女,后宅深院里可有的是方法折磨她!
司清云就微微笑了起来。
而陆名扬也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那母亲可别忘了之后告诉儿子那丫头的丑态。儿子也好去‘关心关心’她。”
敢无视他,司清澜就要受到代价。
魏夫人点头:“放心。她绝对撑不了三天!”
牡丹苑里的三人相视一笑。
在自已屋里用精神系统偷听了全程的司清澜也笑了笑。
【澜澜,他们竟敢这样算计你!快!快放我去收拾他们!把他们都和路边的狗子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