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美食堵了她的嘴,沉孟吟自然只能对刚才那通电话装聋作哑,吃饱喝足后主动担起洗碗收拾的扫尾工作。
沉谕之则半坐在高脚椅上,慵懒地曲着一条腿,另一条随意延伸,低头摆弄着手机,余光偷偷瞟着她忙碌的身影,进而生出些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沉孟吟打开右上方玻璃柜门,柜门上清晰倒映着男人优越的侧颜,眉梢轻佻,似笑非笑,玩味十足,分明掩藏了浑身戾气,却也弱化不了尖锐英挺的棱角。
沉孟吟看似有条不紊得开始分类摆放洗干净的餐具,实则是卡着角度试图偷窥他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手机倒扣在桌面,沉谕之浅浅呼出一口气,稍稍后仰,远离了昏黄的光源,视线却精准直逼过来,几分阴湿冷感坠在眼底。
没想到这么快被抓包的沉孟吟匆忙撤回视线。
沉谕之其实早就觉了,但更享受逗弄吓唬她的过程,悠哉哉捞起手边的白兰地,倒了小半杯,又随手从冰桶夹了个冰球丢进去,酒杯中顿时噼啪作响。
像是对偷窥的她专属定制的一计警钟。
沉孟吟微怔,自下颌到脖颈处蜿蜒起伏的红痕跟着僵持在呼吸凝滞间,刚沥完水的餐盘脱手再度滑落池中。
细微的窘迫感反倒遂了沉谕之的意,他抿了口酒,黑眸弯起,托着腮问,“阿吟,没什么想说的?”
这问题是个陷阱,沉孟吟自然不会上当。
虽是背对着他,依旧回以一个笑容,不管他是否看得到,“很好吃,谢谢。”
沉谕之压了压眉梢,几缕不悦挂在眼底,她又接上说,“本来看完电影就想约你夜宵,是你让我多跑了一趟,现在只是换了个形式兑现夜宵,我还给你省钱了。”
言下之意,我应得的,你自找的。
我约过你,是你改了计划。
果然是狡猾又倔强的小猫。
沉谕之将杯中酒一口喝尽,眸底的笑意漾开,显而易见的缱绻柔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3两步来到沉孟吟身后,整个人的重量覆在她身上,像粘人又缺爱的大型动物,下巴自然而然垫着她的右肩,将她整个圈住,霸道汲取着她的体香,直至下体隐隐抬头。
湿漉漉的桃花眼眨了几下,3分无奈,七分渴求。
沉孟吟从玻璃上看到了,也感觉到了,垮下脸,用肩膀顶了顶他,“你要是不想在明天看到一具尸体,最好控制一下。我是人,不是机器。”
今晚的好处已悉数收回,沉谕之自然不敢得寸进尺。
他虽贪婪,但也容易满足。
鼻尖剐蹭着她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里混着淡淡酒气,分明酒不醉人,但怀里的人可以,嗓音里掺了调情的黏腻,“阿吟,今晚听到我失联,你担心么?”
又是这个问题。。。。。。
沉孟吟不懂他到底在费心费力试探什么,若是试探自己是不是沉司衍的同谋,显然今晚的一切她足以自证。
若是试探自己对他有没有威胁,显然她也没这个心力。
如果上述都不是,他又在紧张什么?
当初是她勾引了他,害了他,现在又千方百计勾着他回来。
按沉谕之的做派,他要是今晚真出事,自己也得陪葬了才是。
难道她今晚还真的走得掉不成,她又不傻,所以这问题完全就是明知故问。
沉孟吟觉得这个人绝对是个精分,半清醒半癫狂半戏精。
她自诩情绪稳定,平时待人接物也总是温和客套,不显山露水,但总是会被他激潜在的暴戾底色。
尤其是在经历了今晚锦苑的那一幕以及刚才的车震之后,他的阴晴不定和喜怒无常,就是为她订制的精神折磨。
但与人对峙就像放风筝,若是要风筝飞得高,飞得远,就得收放得当。
沉孟吟将重新沥干了水的盘子收进柜子里,冷下声反问道,“你很需要我担心么?一个沉司衍都搞不定,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自投罗网罢了。。。。。。”
“不要转移话题,我问的不是这里,是这里,”沉谕之微凉的指腹从她的额角滑到心口,眼底的情欲散尽,覆上蔼蔼阴郁。
两道呼吸的交锋近在咫尺之间,一道压迫,一道淡然。
“小沉总管吃管住管花销,还要管我的心了?”沉孟吟收拾完了,肩膀微塌,扭开他钳制的同时端起手,一副和他辩论的姿态,“好,我承认我确实好奇,也很解恨,围观你和沉司衍最后鹿死谁手也不过分吧,这个答案满意么?”
沉谕之眯起眼睛,气息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