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白红眸的柳长情看着前方陆青，叫了声道。
他神色安静，眼眸清明。
看上去倒是清醒了过来，不再疯。
陆青抬眸，目光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然后问道：“清醒了？”
“嗯，清醒了。”柳长情说道。
“你们打算何时离开？”陆青又问道。
“这要看他。”柳长情回道。
一旁的上元嘴角抽了抽，然后开口说道：“暂时不离开了，反正我今年的年假还没修。”
柳长情和陆青同时抬起头看向他。
面对着他们二人的目光，上元微笑地说道：“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我也该安定下来，过去的友人曾经建议我找个地方定居下来，我想也是时候落户安居。”
“舅舅若是不嫌弃。”他对着前方陆青说道，“不如就让我和长情哥哥，给您养老？”
反正上元也没亲人，从前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有了柳长情，陆青是柳长情唯一的亲人，那便是他的亲人。
上元觉得柳长情现在的情况，还是有个稳定健康的家庭关系，更有利他精神状态的稳定和恢复。
况且，陆青为了这个唯一的外甥也是操碎了心。
“……”
“……”
前方柳长情和陆青二人脸上同时露出了惊讶之色，他们似乎没想到上元会这么说。
陆青也就罢了，他看着身旁脸色同样惊讶的柳长情，挑了挑眉问道：“他没和你说？”
柳长情摇了摇头，“未曾。”
随后，脸上又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或许，他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吧。”
“……”陆青。
没眼看。
他嘴角抽了抽，转过头，对着前方上元说道：“你们愿意住下，我自是欢迎。”
说罢，陆青顿了下，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此，也算是圆满。”
年轻时候一直是孤身行走的陆青，倒是没想到，年纪大了退隐江湖，却外甥和徒弟都在身侧。
“或许，我确实是老了。”陆青自言自语道。
他望着前方并肩走在一起，双手紧紧交叠握在一起的上元和柳长情，忍不住微笑。
前提是，忽略那个镣铐。
“你说，舅舅是真心的还是客套话？”上元和柳长情嘀嘀咕咕道，“他老人家不会嫌弃我们碍眼，打扰他清净吧？”
“那我们就离开。”柳长情毫不犹豫说道，比起三人，他更喜欢和上元黏在一起过二人世界，要不是上元坚持要和陆青住在一起，怕舅舅空巢老人孤单寂寞，柳长情才不想来，舅舅一直都这样，哪里孤单，哪里寂寞了。
“……”上元。
图穷匕见了啊喂！
残阳落日，将他们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直至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一如他们的灵魂，紧紧缠绕，无法分离。
这是最永恒的契约，是最长久的爱。
若要我离开你，除非湮灭我的灵魂。
若你要离开我，除非我灵魂湮灭。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