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拌嘴的功夫,一匹高头大马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马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银色的铁甲反射着凛凛的寒光,刮起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看了眼不鉴,出一声清晰的嗤笑。
“张金风,是你。”不鉴的神色有些变化。
张金风勒了勒缰绳,扬了扬下巴算是对不鉴的招呼。
不鉴面色不大好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奉太后娘娘懿旨,迎皇子回京。”张金风仍坐在马上。
“既然是迎皇子回京,何以如此倨傲!”不鉴道:“见到皇子还不下马?”
“皇子在哪儿,不会是这位吧。”他的目光落在小段身上,毫不掩饰打量的动作。
小段直觉这人来者不善,可惜他来的突然,没时间给小段装模作样。
小段身上的混混气质就这么一丝不落地都落进张金风眼里,于是张金风的目光更加轻蔑了。
几个人僵持之间,小段身后的门打开,不咎走了出来。
面对张金风,他不像不鉴那样紧张,脸上的笑恰到好处,挑不出一丝毛病。
“张将军,我家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听见裴再的名字,张金风神色有所收敛。
他从马上下来,大步走进门,身后十来个亲卫跟着他,余下的人仍然守在门外。
人走进去了,小段看着张金风的背影,撇撇嘴,“又一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
不鉴也很不忿,“瞧他那轻狂样子。”
因为小段和不鉴都不喜欢张金风,于是两个人迅站到了一起,一替一句地数落张金风。
仅凭一面,张金风就在小段这里多了百十条毛病。
正厅里,张金风和裴再见面。厅外的游廊中,小段和不鉴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咎过来送茶点,还没走进去,就被小段截胡了。
小段剥着松子仁,乐悠悠地湳楓呷了口热茶,“这个张金风,什么来头啊。”
不鉴不屑道:“门荫入仕的高门子弟罢了。”
在京城,张金风的名头有很多。他是张家的三公子,也是张家这一代里最出色的子弟,年纪轻轻就已经在禁军中手握实权,人们称他有冠军侯遗风。
小段嬉笑一声,“牛皮吹上天去了。”
“就是。”不鉴赞同。
不咎道:“除了这些之外,他最重要的身份,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孙。”
不咎看向小段,“算起来,还是你表哥呢。”
小段想起来他在门口说的话,奉太后娘娘懿旨。
“有点意思,”小段琢磨了一会儿,又问:“张金风跟不鉴有过节?俩人一见面跟斗鸡似的。”
不咎看着崩着张脸的不鉴,道:“确实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