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路顺畅,这一日抵达了一个镇子,镇上为数个郡县交汇之点,往来客旅极多,正是街市最热闹的黄昏,六人在客栈安歇下来,要了三间上房。按规矩两人同宿一间,但凡有任务在身,出入必须两人同行,不可落单。
待几人用过膳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郎七好色,进镇时见红桥上一名妖媚的烟花女子飞了个眼波,按捺不住要去花楼,与他同住的郎五只好跟了去,郎十和郎十一自行回房歇宿。
郎三与郎九结伴,郎三自律,习惯每日晚间必练功,他嫌客栈吵,顺着店伙的指引去了河畔,多年如一日的习练刀法。郎九挑着一盏风灯在河堤的短亭内等。夜渐渐沉了,风轻轻晃动亭角的铃,洒下零星的声响。
郎三一路刀法使到尾声,一只野狗跑过短亭,仿佛闻到什么,一路嗅到郎九面前,忽然哀鸣一声,夹着尾巴逃走了。
郎三蓦然停下了刀,他清楚郎九幼时被恶犬咬过,养成了一个怪僻,碰上野狗必会打杀。那只狗靠得极近,险些蹭上郎九的膝,亭中人竟然纹丝不动,明显不对劲。
风无声,铃轻响,四周突然静得可以听见心跳。
郎三不由自主的握紧刀柄,唤了一声。
郎九依然一动不动,手中的风灯晕着一团光,映得他低垂的面孔渗白。
郎三稳了稳神,以刀背托起了郎九的脸,随着举动,忽然有两行血从郎九鼻中溢出,他的眼睛还睁着,放大的瞳眸犹如灰珠,唇角勾起,带着奇怪的笑。
这已经是一个死人,郎三手一颤,倏的退后。
四周一片空寂,不见半个人影,河岸的风幽冷。
郎三的眼眸迸出恶狼一般的杀气,蓦的折身向客栈的方向纵去。
被抛下的郎九依然静静的坐着,挂着僵冷的诡笑,一丝蜿蜒的血缓缓从耳洞渗出。
偌大的客栈彻底乱了,不停有宿客惊骇的逃出,在他们身后,两个人在拼死搏杀,从二楼到客堂,一路砸得稀烂,飞溅的鲜血残肢溅了一地。
郎三掠进来瞥了一眼,如坠冰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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