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她都不用刻意发出什么声响,如果这片废墟丛林中有人,会捕捉到这抹光亮从而发出声音的。
程见烟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的走了多久,直到她脚上踩着的鞋被一颗石头子自后敲了一下。
很小的动静,但在更为寂静的环境中能轻易察觉到。
她瘦津津的身体僵住,似乎呼吸也随之停顿,愣了三秒钟的时间,才倏地转过头。
月光下,穿着绿色军装的季匪宛如一个‘野人’,头发像是鸡窝,身上的衣服也破了不少口子,显得颇为落魄……
但他的神色却仿佛比程见烟更惊讶似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程程?你怎么在这儿?”
他真以为是自己饿太久出现幻觉了。
见到一束光的第一反应是狂喜,随后在瞄到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时,情绪就变成惊愕了。
“我……”程见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喉咙哽咽的像是哑掉。
“怎么哭了?”季匪一愣,连忙跑过来到他面前,但满是伤口和脏污的修长双手却不敢碰她,只能用嘴劝:“程程,别哭啊,你吓死我了。”
他一身淤泥的时候小心翼翼,不敢碰她。
仿佛怕沾染了纯净的雪。
但‘雪花’却主动靠了过去。
“你才吓死我了。”程见烟扑过去抱住他,眼泪鼻涕都糊在了季匪身上,嘶哑的声音里充满控诉:“季匪,你吓死我了。”
她整个人身体都在抖,可这次不是因为怕,因为绝望,而是巨大的喜悦足以淹没一个人才会颤抖。
季匪想着自己被水泡过坏掉的通讯设备,心里多少有了数。
能把他们家姑娘吓成这样,肯定是那群人小题大做,以为他怎么样了。
但是……
“程程,这是灾区。”而且还是最严重的灾区,季匪皱眉盯着程见烟,扣住她的肩膀:“你怎么敢来的?”
程见烟吸了吸鼻子,喜悦中还带着点愤怒,不服气道:“你不也来了。”
“傻妞,别和我顶嘴。”季匪失笑:“我是空降兵,每天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有充分的自救本领,不怕随时有可能会降临的危险,你呢?”
程见烟不说话了。
她依旧抱着男人劲瘦的腰,似乎是有些羞赧似的,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程程。”季匪忍不住说:“我身上脏。”
这身作战服穿了不知道多少天了,脏的要命。
“别动。”程见烟却不肯放开他,低声道:“季匪,抱紧我。”
“再抱紧一点。”
季匪微怔,随后还是顺从了她的心意,没有继续计较衣服上的脏污。
女孩儿对于‘失而复得’的喜悦和珍惜是那么明显,明显到让他心尖儿发胀,酸酸涩涩的同时又忍不住觉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