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季匪摇了摇头:“开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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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班,程见烟从早上醒来右眼皮就跳的厉害。
她十分不适应,总是忍不住伸手去按,搞得早晨的课讲的都并不算很投入。
奇了怪了,怎么今天眼睛这么不舒服?莫非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程见烟趁着第二节下课学生去跳操的空档,去学校医务室买了瓶眼药水,回到安静的办公室坐下,正仰头要滴,门就被人粗暴的一把推开——
巨大的响动声中,她拿着眼药水的手腕一颤。
程见烟连忙掩饰性地戴上刚刚摘下的平光眼镜,看向门口。
“老师!程老师!”跑进来的是她带的三班班长,向来文静的女生此刻神色仓惶极了,甚至连门都来不及敲,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老师您快看看去吧!季易和俞秦打起来了!”
程见烟脑子‘嗡’地一声。
呵,她算是知道右眼皮为什么一直跳了,敢情是个预兆。
她立刻站起来跟着班长向外走,平底鞋的鞋跟踩在地砖上‘咔咔’作响:“他们为什么打架?”
“程老师,我、我也不知道啊,季易和俞秦都站在后排,我跑过去的时候他们都打起来了。”
班长只是一个看着学生做课间操的,全班那么多个学生,她看顾不过来才是正常的。
程见烟也没有继续多问什么,脚下走的更快。
因为这个插曲,三班的队伍早就散了,季易和俞秦两个‘当事人’被其他老师叫到操场上罚站。
两个男生都是灰头土脸的,身上校服脏了大半,气呼呼的一人站在一边。
本来他们都是不服不忿的跋扈模样,嘴里还小声骂骂咧咧的,直到见到程见烟这个班主任来了,脸上才划过一丝尴尬的不好意思。
程见烟强忍着怒气,冷冷地把他们叫到办公室。
同时,她还找了几个跳操时站在他们两个旁边的学生过来询问,得到的都是‘季易和俞秦本来就合不来,互相骂了几句就打起来了’这个回答。
……
一群死孩子该学习的时候偏要没事找事的不是骂人就是打架,真是闲得慌。
季易和俞秦‘合不来’这件事程见烟是知道的,也曾为了维护课堂纪律这一点找两个人分别谈过。
他们两个都是十六七岁心智都不成熟还特别中二的小男生,一个家里有钱初具纨绔子弟的雏形,另外一个家境一般学习极好但为人却有些尖酸刻薄,天生具备了一切看不惯对方的特质。
程见烟说过几次,但两个人都是阳奉阴违,表面答应的好好的,下次还是凑在一起继续又吵又打。
她都不知道他们这是图个什么劲儿。
尤其是季易,仗着家里有钱人缘好,在班级里向来是一呼百应的,平日在课堂上都敢当着她的面在物理书上画画,和同学拌嘴打架又是什么新鲜事了?
这个学生,确实让程见烟好生头疼。
只有自己当了老师之后,她才更深刻理解那些问题学生有多让人心烦。
高中老师确实是一个折寿的职业,但眼下抱怨也没什么用,只能去解决问题。
只是这次事情闹得比较大,和前几次那种动手不一样。
虽然两个男生都没有受伤,但季易那小子吵着自己戴的表被打坏了,是价值十几万的劳力士水鬼。
打架损坏的财物价值超过五千块就可以去公安局立案了,更何况十几万的表?
这次的事情,根本不是在学校内部能私下解决的。
程见烟和教导主任交涉了一番才回到办公室,她冷冷看了眼站在桌子前的两个男生,分别把他们的手机扔过去:“给你们家长打电话请他们来一趟。”
两个人都愣在原地没动。
“不打?”程见烟又问了一遍:“那我打了。”
无非就是翻一下微信群的事,她让他们自己打,是给青春期的孩子留面子。
“别别别,老师。”季易连忙说:“我自己打。”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一圈,然后咬了咬牙拨通季匪的号码。
季易知道整个家里就他这位二叔能和他稍微‘沆瀣一气’一点,要是换了其他人过来,指不定要怎么教训他呢,所以他只敢去求季匪。
余光瞄到季易走出办公室给家长打电话了,俞秦才抿了抿唇,僵硬地攥着手机低声说:“老师,我父母都不在京北。”
“家里只有爷爷奶奶,他们有高血压。”
程见烟一怔,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我赔不起季易那块手表。”俞秦神色倔强,瞳孔里却仿佛闪过一丝水光,咬着嘴唇强硬地说:“就让他报警抓我吧。”
“你先别想这么多。”程见烟沉吟片刻,安抚他一句:“等我先和季易家长交涉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