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都记得自己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宛若擂鼓的心跳声。
虽然电话不可能是季匪接的,但接听员已经明确回答了她的问题——她邮过去的每一封信都有被好好接受。
收件人就是季匪的宿舍。
所以‘已读不回’就是他的答案。
如果继续写下去,就是对季匪的困扰了。
自此之后,程见烟收起一切紊乱暧昧的情绪,再未有过半分多余的幻想。
也许高中的时候她和少年相处的的确很好,一起在无人的空教室里补课学习,一起淋雨,一起养了棉袄,甚至都了解了对方深藏的秘密……
但朋友和‘男女朋友’是不一样的,她实在不该想多了,然后去打扰季匪。
只是这样的心路历程是程见烟一个人经历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连最为亲近的闺蜜路芙,也从未窥探到半分自己这名为‘暗恋’的旖旎心思。
正有些散漫的讨论着,门口突然响起‘笃笃’的敲门声。
以为是季匪回来了,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你老公?”路芙低声笑着:“那我可不能继续当电灯泡了。”
“……别犯病。”程见烟有点小脾气的拽了她一下,在后者的轻笑声中走过去开门。
结果外面的人不是季匪,而是推着餐车的服务生。
“请问是程小姐么?”服务生笑着:“这是我们老板送的餐车,祝您用餐愉快。”
老板?这儿的老板应该是傅厦吧?
程见烟长睫毛翁动片刻,把餐车接了进来。
“傅厦送你们这玩意儿干嘛?庆祝新婚么?”路芙也听到了服务生的话,好奇的看了看餐车里的东西:“啧,还有香槟呢。”
程见烟头脑热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此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和朋友宣布结婚的事实没什么,但和季匪住在一个房间……
她还真是托大了。
程见烟摁了摁头疼的太阳穴,徒劳的嘀咕:“你别胡说八道。”
“说不定傅厦给我们都送了,你也有。”
“唔,也说不定,他那人挺大方的。”路芙对着她晃了晃香槟,弯起眼睛问:“要不要喝点?”
“这度数低,你不会喝酒也不怕。”
程见烟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
人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是会做出超出理智的决定,想要借酒消愁的。
更何况,十度的香槟都算不上酒。
只是,程见烟显然有些高估自己了。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没怎么喝过酒,就连参加同事聚会都怕‘妆花’最多只肯喝一杯低度数啤酒的菜鸟,十度的香槟足以让她达到微醺的效果了。
算不上醉的程度,就是脸颊发烫,脑袋晕乎乎。
-
季匪和傅厦说完话,还去公共洗手间把身上的烟味儿弄干净了才回的房间。
虽然他只克制的抽了一根烟,但或许程见烟讨厌这种味道呢?
推门进去,空间颇大的套房内一片安静。
“程程?”季匪在玄关换鞋,扬声喊了一句,无人应答。
嗯?难道是和路芙出去了?
季匪长眉微蹙,还是放轻了脚步走进去——万一她在里面睡觉呢?
结果走进去,看见的就是程见烟坐在床下的地毯上趴在床尾的场景。
她像是上课时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小姑娘,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只是身上的校服变成了短袖,向上窜,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蛮腰。
对着门这边的半张侧脸,也诡异的红了一片。
空气里有一点香槟的味道……季匪目光落在一旁餐车的香槟上,顿时有些无奈。
喝了几杯啊就喝成这样?床都爬不上去了。
“程程。”他走过去俯下身子,颇为哭笑不得的挽住程见烟的手臂想把人托起来——不能用拉的,他力气大,使劲儿拉女人无意识的手臂怕是会让她第二天酸疼不已。
“没睡吧?就是醉了……”季匪手背贴了贴她红扑扑的脸蛋,感受到一片温热后忍不住‘啧’了一声,嘟囔着吐槽:“人菜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