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接来电中,有三四个电话都是傅厦给她打来的,小红点刺目。
他们礼貌性的交换过电话后就没有联系过,怎么他突然给自己打好几个电话?
程见烟不明所以,回拨了过去。
傅厦接的很快,似是重重松了口气:“班长,你怎么才接电话,刚下班?”
“嗯。”程见烟简略地应,迅速问:“有什么事吗?”
虽然是老同学,但她觉得同样没什么好闲聊的。
“也没什么事。”傅厦有些尴尬地说着:“就是我拽着阿匪出来吃饭,他喝醉了。”
“喝醉?”程见烟一愣:“他喝酒了?”
“是啊,他酒量挺差的。”傅厦干笑着:“几杯就醉了,你能来接他么?”
“我现在就去。”程见烟立刻招手打车:“麻烦你帮他盯着点他的手机,如果有人打电话来的话就接一下。”
她之前听季匪说过,军人是不能喝醉的,因为部队随时都可能会有任务,会有人打电话过来。
如果军队里的人打过来时,他是醉醺醺的状态,那麻烦可就大了。
听起来可能是要求有些苛刻,不能喝酒不能出远门,手机要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畅通……但这就是军人的使命。
季匪是最了解自己工作的人的,所以,他怎么会喝酒呢?
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喝酒,而且还更容易喝醉?
程见烟在坐车去烧烤店的路上,一边想着一边内疚。
对于这些天自己和季匪之间的氛围尴尬,程见烟当然不是迟钝到没有察觉。
可一方面因为工作忙,另一方面也是她根本不善于去解决感情方面,也就任由这种‘凝滞’的氛围持续着了。
结果没想到季匪去郁闷到喝酒。
可见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不说开就没事了,她是在自欺欺人。
程见烟下车,一路小跑进烧烤店里面。
她臂弯里拎着一个装着一沓卷子的大袋子,看起来沉重的摇摇欲坠,衬托着女人的身子更加纤细玲珑。
“班长。”傅厦和陈非连忙打招呼:“你瘦了不少啊。”
“工作忙。”程见烟勉强笑笑,走过去低头查看季匪的情况——男人脸颊红红的趴在桌子上,眼睛半眯着发呆。
看起来喝的不多,应该纯是因为不碰酒所以菜,头晕眼花的。
“季匪,可以起来自己走么?”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温度有种温凉的舒适,声音温柔。
季匪似是听进去,呆呆地点了点头。
“真乖。”程见烟哄小孩儿似的微笑,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挽起他的手臂:“那我们走吧。”
她扶着季匪站起来,后者起来后还迷迷糊糊挣扎着要帮她拎袋子。
“不用啦。”程见烟忍不住笑。
“得得得,班长,我俩帮你们拎到车里去。”傅厦看不下去,招呼陈非过去帮忙,自己到前台结账,嘴里嘟囔着:“真是看不下去这虐狗场景……”
单身人士大受刺激。
季匪是开车过来和他们吃饭的,程见烟也是早就考过驾照会开车的,虽然不太熟练,但也能勉强把车子开回去。
等把车子开到小区里面的车库,程见烟把自己装着卷子的袋子放在车上,没继续拎下去。
工作是挺重要的,但旁边的季匪需要她用两只手扶着,照顾着,他更重要。
程见烟走到副驾驶把人扶下来,让季匪修长的手臂搭着自己的肩膀,一路把人架回了家。
许是因为当老师经常需要搬卷子搬书搬各种桌椅,她还挺有力气的。
回到家里,打开门在玄关换鞋时,程见烟伸手按开了客厅明亮的灯。
然后她就看见季匪闭着眼睛皱了一下长眉,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她心一抽:“想吐么?”
喝醉了的人不是想吐就是想睡觉的。
季匪摇了摇头。
“那就是想睡觉了。”程见烟了然,换了鞋后就把人扶到客卧的床上。
“你先躺着。”她轻柔的帮着季匪靠在柔软的床头,轻声道:“我去调杯蜂蜜水,喝了再睡。”
她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听清自己的话,但反正,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