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紧握着他的手腕,深邃的眸中带着丝痛意。
“你我一定要如此吗?”
“放开!”
赤尘衣再次重复,纳兰镜闻如他所愿,松开了他的手。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不需要你救,我的命早在百年前就与你无关!”
“上次我就说过,我与你再无半分瓜葛,所有恩怨一笔勾销,我不要你管!”
纳兰镜闻望着他消瘦苍白的脸,他眼尾泛着红,明明说着狠话,可偏偏眼中却含着泪水,像是不舍,又像是不甘。
赤尘衣被她的目光看得偏过头去,似乎是想藏住自己的狼狈,用力地攥了攥掌心,声音沙哑。
“你走吧。”
温热的触感抚上他的眼尾,他长睫微颤,偏头躲过。
纳兰镜闻的手落了空,望着他的目光沉静。
“你在说谎。”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哭?”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白及?你想说是巧合?是路过?还是被那群黑衣人追杀至此?”
“还有,你这身伤是怎么来的?那群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你?”
纳兰镜闻盯着他,一字一句说着,赤尘衣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喉间酸涩,像是堵着什么一样难受又刺痛,他动了动唇。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那你又为何要来白及?为何要出现在我眼前?你难道不是想见我吗?!”
“我没有!”
她的话突然被赤尘衣打断,他通红着双眼,骤然拔高了语调,两行泪瞬间落下,厉声反驳,双手死死地攥成拳。
“我没有!”
“我没有想要见你!我恨你!我恨你!!”
“这百年间我没有一刻不在恨你!凭什么只有我一人痛苦?!凭什么你能置身事外?!凭什么只有我被困住了?!你凭什么对我不愧疚?!”
“我恨你!!”
他声音急厉地嘶吼出声,双目尽是血色,最后崩溃地捂住脑袋失声痛哭,口中还不停呢喃着:“我恨你……我恨你……”
可纳兰镜闻看得清楚,他的眼中没有半点恨意。
赤尘衣是痛苦,难过,无助,他总说自己恨她,可到底是恨她,还是恨她不爱他,爱不足以让他支撑如此多年,所以只能将爱转化为恨,用恨意麻痹自己,苦苦支撑着,想着终有一天能够杀了她。
可到后来,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没办法杀她,最终他抛弃爱恨,想要了此残生。
他实在太疼了,那么多年了,是非对错早就不重要了。
纳兰镜闻缓缓伸手,将崩溃无助的人儿抱进怀中。
“对不起。”
赤尘衣浑身颤抖,一把将人推开,“我要的从来不是对不起!我不要的你的道歉!!”
话落,便化为一缕红光,瞬间从她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