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琛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一字一字地敲在了温妍的心里。
她沉默良久后，才轻声开口：“顾墨琛，你妈妈马上要回来了。”
即便到了现在，当年方淑珍找上门来的画面都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就算抛去过往这些不说，她和顾墨琛之间还有那么多的问题，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只有女儿暖暖，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可能。
温妍的反应完全在顾墨琛的意料之中，可他还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缓了口气才再次开口：“温小妍，五年了，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你明白吗？”
方淑珍要回国又怎样？她已经左右了两个人一次了，不可能左右第二次，要是那样的话，那他这几年的努力算是什么？
温妍微微垂眸：“我明白，可你应该清楚知道人是不可能完全消除隔阂的。”
她说到这儿眼眶忽然间红了起来，强忍着才把话说下去：“那个时候我确实拿了你妈妈的钱，和你分了手，是我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些话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她痛苦，顾墨琛听着也痛苦，可有的时候真的是长痛不如短痛。
顾墨琛深吸口气，缓缓道：“在我这里，这件事情早已经是翻篇了。”
他确实因为当年的事情，生过她的气，甚至刻意为难过她。
但一件件事情，都让他慢慢明白，和当年那所谓的真相相比，她这个人永远是最重要的。
从他们相爱的那一刻开始，这一点就是始终没有改变的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的……”温妍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不可能完全放下的……”
要是有可能，她宁愿自己不这样清醒。
顾墨琛上前一步，抬起双手扶着她的脸颊，轻声说：“我知道当年你也是有苦衷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当年方淑珍告诉他温妍拿了她的钱，答应和自己分手，他就是不相信，哪怕后面温妍真的打来了分手电话，他也觉得温妍是被逼迫的，直到方淑珍把两个人交谈的录像给他看，他才不得不相信。
可这几年他想的最多的不是如何恨她，而是想她有了那笔钱生活应该过得还不错，不至于像过去那样苦。
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她虽然工作了，可因为要一个人抚养他们的女儿，日子依然是紧巴巴的，在她的身上丝毫也看不出那一千万的影子。
看着顾墨琛近在咫尺的脸，一向自认为坚强的温妍流下泪来。
“我说不出口……对不起……我说不出口……”
那么深的伤疤，她怎么可能掀开给他看呢？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即便是相处了那么久，顾墨琛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伤心的样子，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伤害她。
他用手指擦去她脸颊的眼泪：“那我们不说了。”
她不说，那他就用时间去证明自己是真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