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了这里?”她有意无意问着知道的答案。
“我找到了母亲,然后。。。。到了这里。”阿辰轻回,不知道怎么描述这段时间的遭遇。
“嗯,我知道。”林秀耐心。
阿辰看她认真听着,又继续解释:“那位是我的。。。家人?”说的是盛楚轩。
“扑哧。”
真干净,干净到让人忍不住笑,不是嘲弄,是爱怜。
少年窘迫垂下睫毛,睫毛不安的像一把小扇子般扇动。
他自然知道‘家人’是想杀他,但他没有更好的形容词了。
性命被捏在对方手中,如梦一般的转变,无数人告诉他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小孩、不是什么山沟里的泥腿子,港区冲击着他的人生。
陌生的世界,跌跌撞撞不知道怎么做才好,至今也满是茫然无措。
这份茫然,在林秀出现时,消散为港湾。
面对她,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用尽可能简短的话来表达。
“我知道了。”
林秀消瘦的手抚上他的柔软湿润的短,轻轻的一句我知道,结束这场已知对话。
他还是记忆中的淳朴少年,没有改变,也无需试探。
亦或许,更多的是她累了,不想继续试探下去。
睫毛在眼底投射出一道阴影:“拿一把伞。”她向后面吩咐。
一把黑色伞递过来,只剩下汉充,他成了落汤鸡,不止是他,其他人亦然。
老板都没打伞,他们哪敢打。
自动雨伞散开,遮住上方的雨水,也仿佛遮住这片小天地,形成一个隐秘的角落。
雨虽大,风不烈。
阿辰抬头仰望,怔怔的想要伸出手抓住少女的衣角,现做不到。
手脚都被捆着,已经几个小时。
林秀这才注意到,伸手解开绳索,盛楚轩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阿辰是个没有用的废人,今日结局注定,谁也改变不了。
好弟弟,葬在大海才是归宿。
“疼吗?”绳索落下,林秀瞧着白皙手腕上的红痕询问,这道红痕莫名刺眼。
“不疼,以前绸吊时经常训练,所以没关系。”
阿辰摇摇头,声音柔软,见林秀不说话轻轻勾住她的衣服,又认真道:“真的不疼。”
这些早已经习惯,他不想让她多加忧心。
而且,现在的情况,他怕是不能再添麻烦,也不能再。。。。
想到这里,阿辰垂下头,盯着崖下:“秀姐,能陪陪我吗。”
“嗯?”她不是在陪他?
“秀姐,对不起。。。。您陪陪我就好。”
少年抬头,眸若秋水,语无伦次,道歉又祈求,不知为谁道歉,祈求又像是最后的诀别。
阿辰不傻,能看出来林秀和盛楚轩有交易。
这样的阵仗,林秀保他,是绝对错误的做法,最好的方式是。。。放弃。
苏心语在利益之上帮他找到母亲,又害了林秀;现在,他不想也不能再给她添麻烦,所以。。。陪陪他就好,一秒都好。
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和您在一起。。。。”
少年声音缱绻,似耳边呢喃,敲动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