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支起耳朵：&ldo;我胆子很大，你不用怕吓到我。&rdo;
不料怂恿后陆岁京没买账，只是嗤笑了一声。
他蹙起眉头：&ldo;难道解决青春期问题的家庭栏目也讲究仪式感，挑个场合才能开口？&rdo;
谈心开导之类的事情，容念堪称拿手强项，福利院里的小孩最爱与他分享秘密。
也就是陆岁京喜欢一个人闷着，自己主动凑过去打听，还经常被潦草敷衍。
不过和过去比起来，现在陆岁京已经没再那么回避。
陆岁京道：&ldo;是因为你头疼过的事。&rdo;
容念苦恼地说：&ldo;这种事好多啊，就比如你跟我打谜语。&rdo;
&ldo;高中的时候，有人在福利院的墙上用油漆胡言乱语，我说那个人一定会很后悔。&rdo;陆岁京道。
容念神色微微一动，而陆岁京不急不缓地继续往下说。
他道：&ldo;时间再往前一点，有人仗着比我们年纪大个子高，抢走了院长留给你的樱桃，我答应你，属于你的东西谁也拿不走。&rdo;
那次是福利院里的争端，容念读初中的时候，老院长尚且身体硬朗，对他很是照顾。
这招来了一些嫉妒，被欺负后容念没告状，独自闷闷不乐。
他问陆岁京，自己是不是很软弱，那些人嘲笑他什么都保护不了。
陆岁京当时认真地和容念说了这句话，然后去找那些人打了一架，搞得浑身伤痕累累。
他其实很少挑起事端，在福利院里被排挤被冷落，向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可是那次搞得遍体鳞伤，容念气得不行，严肃地让他伸手上药。
而陆岁京乖乖伸出手，紧攥的手掌向上摊开，里面是几颗完好无损的小樱桃。
回忆到这里，陆岁京笑了笑，似是无奈也似是认了命。
&ldo;你看，说出来的这些话，就算是要闯祸，我也忍不住做到底。&rdo;他道。
陆岁京以为，按照容念往常为此无奈叹气的表现，大概听到这里会劝自己就此闭嘴。
然而容念朝他扬起嘴角，似是不懂其中的犹豫和退却。
&ldo;很想做的话，干嘛不可以闯祸？&rdo;容念道。
陆岁京对这个回复感到不知所措，有些惊讶地望向少年。
容念道：&ldo;以前我是伤心过，为什么你不阳光不开朗，和其他同学不一样？是身边的我有哪里做得不对吗？&rdo;
陆岁京解释：&ldo;你没有做得不对。&rdo;
&ldo;其实这么勉强你就是不太对了，这还是最近重新遇到你以后，我才想明白，小岁为什么不能特别点？&rdo;
容念说到这儿，沉思了下，似是在考虑如何措辞。
他没有纠结太久，说：&ldo;你不用和别人一样……看到你在大学里和别人相处得不错，我很开心，但你可以只做你自己。&rdo;
陆岁京道：&ldo;可能现在有点难。&rdo;
容念道：&ldo;为什么？&rdo;
夏天的尾声里，他们并肩靠在越野车前，头顶有沉甸甸的花枝垂落，迎面而来的夜风捎上了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