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破碎。
陆知行睁眼醒了过来，发现他自己还躺在卫生所里。
脸上忽然有冰凉的感觉，他抬手一抹，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他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他从前也根本想不到，原来他和沈竹清之间还有上辈子。
而上辈子的那个他，更加混蛋。
很多次，陆知行都想冲过去揍那个自己一顿，可是他没办法动弹。
那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掩藏在心底的自我厌恶也几乎将他撕碎。
四个月后，陆知行从卫生所出院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沈竹清。
到达筒子楼的时候，天色昏黄。
几个小孩在外头弹着玻璃弹珠，光线折射，晃着陆知行苍白的脸色。
敲门，门开，他一言不发的抱住了她。
绝望苦涩的情绪渐渐褪去，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取而代之。
沈竹清推开了他，眼神倏地冷下来：“小叔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知行心猛然一抽，沉默的盯了她很久，才苦涩地笑了出来。
他答非所问：“重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突然性情大变。”
刹那间，房间陷入死寂。
沈竹清蜷缩手心，冷声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怎么会听不懂？你应该懂的，你之所以上辈子选择海城大学，是因为我对不对？你这辈子选择来北京，也是因为我对不对？”陆知行神色是前所未有的疯狂，紧紧的攥着她的双臂。
他想要一个答案，才能填补心底那些空洞和惶恐。
他最怕的不是她不爱他了，恨着他，而是她什么也不在意，彻底放下了他。
沈竹清自始至终都冷漠看着他的模样，听着他说了一大堆后悔了之类的话。
如果是上辈子的她，估计听他说一堆空话就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