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肆眼睑垂下，看着南絮。刚刚跑完八百，身体出了层薄薄的汗，鹅黄棉服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胸口小幅度地上下起伏着，气息微喘。
“成绩怎么样？”
南絮低头喝了一小口牛奶，忽然有种被老师抽问的紧张感：“及格了。”
她喉咙有点干痒，说话时嗓音和平时不太一样。
凌厉的眉锋上抬，谢京肆眉宇间的情绪低下去：“又感冒了？”
“不是。”南絮抬眼，“应该是跑步灌了太多冷空气进来，喉咙有点不舒服。”
身为从小到大热爱各类运动，每周都要打球、赛车、帆船，还参加过马拉松比赛的谢京肆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跑了步怎么能喉咙不舒服。
感情是缺氧，用嘴巴吸气了。
他晦暗不明的眼眸深深看她一眼：“肺活量不太行啊。”
“嗯，我以后多练练。”南絮窘迫地点点头，心中懊恼，自已怎么老是在他面前暴露出缺点。
“是得练。”谢京肆靠近些，几缕清雅白山茶香缠在呼吸里，他喉结微动，逗人的混账话在口中滚了一圈还是溢出薄唇。
“不然，以后接吻喘不上气。”
低沉带有戏谑笑意的嗓音钻入耳膜，如同下了蛊似的，在四肢百骸游走的同时掀起阵阵电流。
大脑中轰然一声，南絮怔在了原地，雪白的颈肉眼可见地染上绯红。身体的温度好似陡然上升，浑身都被烘出热意。
她仰起沁红的面庞，湿潮的眼惊慌无措地瞪他：“你、你别乱说……”
谢京肆眉眼中都是桀骜又混吝的笑，瞳底的暗色带着灼人的温度：“这就害羞了，没交过男朋友？”
南絮抿唇，不可控制地想到了从高中到大学，他身边的绯闻就没断过，女友更是如流水般多。
她闷闷地回：“没有。”
男生没注意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唇角勾了勾，心情似乎变得挺好：“想来也没有，像你这样的好学生心里应该只有学习。”
谢京肆忍不住描摹了南絮高中的模样，肯定是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乌浓的长发束成马尾，恬静清丽，有人表白也只敢怯生生地拒绝他。
想到这儿，他随口问了句：“你高中在哪儿读的？”
南絮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宁城附中。”
谢京肆难得露出怔然的神情：“我也是宁城附中的。”
“我知道。”
这三个字说得又轻又淡，似一缕烟雾似的随风而去，他莫名从中感受到了几分滞涩沉重的怅然若失。
但下一秒，南絮唇边绽开浅笑：“谢学长挺出名的。”
仿佛他刚才那一瞬的感知都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