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小屋内，小南已经醒了，张右正在煎药。
小南抱着被子，像受惊的小兔一样颤抖着：“爹，我们真的要离开清水镇吗？”
张右叹了口气，摸了一把小南的头：“嗯。”
小南瞬间红了眼眶：“可是爹，下学期的学堂不上了嘛？”
张右情绪也有些激动，转过脸不去看小南：“是爹没用，没办法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在这里连活着都困难……”
说到这，他有些哽咽。
小南坐起来抱住张右的胳膊，眼中满是愤怒：“爹，你明明那么厉害，大家都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活下去！那两个坏人，我去杀了他们！”
张右猛地抖了一下，惊慌失措朝门口看去，生怕刀疤男和大壮男就出现在门口。
“嘘，小南，别说这样的话，更不能去做违法的事！你是读书人，将来要走的路比我长，听话，咱们不去惹人家。”
张右这个年纪，想东西更全面，顾虑的更多，他没有小南那么勇敢，不敢去惹事，甚至有点怕事。
惹不起，只能跑了。
“小南，咱们有车，走也方便，你一会儿吃了药，再多休息一会儿，咱今晚就走。”说罢，便起来收拾起东西了。
小南失落地抱着腿，不发一言。
嘎吱。
小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张右和小南瞬间被吓得浑身一颤，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想起前日被打的痛苦，张右大步走到床边，捞过儿子抱在怀里，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说了没人帮我们，你们再打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他害怕得连看都不敢看人一眼。
“老张？你说什么呢？”
来人的声音却不是男声，而是老太太的声音。
小南觉得这声音熟悉，想了一下，然后在张右怀里动了动。
“爹，是隔壁陈婆婆。”
张右愣了一下，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一张面容慈祥的脸，是他们的邻居陈婆婆。
“老张，愣什么神呢？”陈婆婆又开口。
张右被拉回神，“诶诶，陈婆婆您怎么来了？”
从前陈婆婆跟他们家关系好，经常给小南送小玩意吃。
自从他们被坏人盯上了后，两家也很少来往了。
一是张右怕连累人家，二是却是他们这很危险，陈婆婆身子骨不行了，也不敢来了。
陈婆婆先是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家，然后叹了口气，紧接着脸上又有些笑意。
“老张，听说了吗？那两个流氓去县衙自首了。”
张右一时没反应过来陈婆婆说的是谁。
陈婆婆看他又愣神，啧了一声，“就那两个老欺负你们的！”
小南反应快，一骨碌爬了起来，“陈婆婆你说的是那两个很丑的坏人吗？”
张右现在反应过来了，有些不敢确定地问：“是刀疤……真的吗？”
陈婆婆点头，笑了起来：“是，是真的，县里人都看见了，他们去自首的时候，那浑身上下青青紫紫的，一看就是被人揍惨了。”
“一定是有哪个好心人帮了你们。”
张右喃喃：“好心人……”
他想起了昨天那个照顾他们的叶小哥，他说的话，难道不是在安慰他们吗？
眼看着张右脑子又不知道想到哪去了，陈婆婆也知道他心里不平静，得接受一会儿，也没有多留。
“行了，我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这就走了。”陈婆婆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这药应当是煎好了的，记得赶紧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