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椿身上的杀气太重了,那是一种独属于亡命徒的杀气,寻常人身上没有。
。。。。。。
凯迪拉克驶回天津的时候,天色刚蒙蒙亮。
白梦之披着一件蓝色丝绸披风,坐在香茅公馆里的法式皮艺沙上,看着窗外的清晨呆。
韩子毅一进香茅公馆,白梦之就立刻站了起来,瞪着他问了一句。
“你去北平了?”
韩子毅摘了军帽,刚想要伸手开电灯,就被白梦之撕扯住了领口。
“你说话!你不是急着要去察哈尔阅兵吗!为什么又跑到北平去了!”
韩子毅面不改色的用一只手扣住白梦之的手,随后又用另一只手按开了电灯。
橘黄色的灯光之下,白梦之的小脸儿美丽依旧。
她充满弹力的公主卷,正随着主人的怒火,一卷一卷的抖动着。
韩子毅看着这张脸,觉得自己还是心软了。
他虽然不至于色令智昏,但他还是心软了,软的没有边际,没有下限。
软到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潜台词都是问他要钱。
他也还是没办法让她滚出他的生活。
他垂下眼,有些悲凉的问。
“这个月的钱都花完了?”
白梦之没有说话,这些日子韩子毅忙的脚不沾地,总是回了公馆就回房睡觉,多一眼都不看她的。
莱副官前些日子倒是给了她一张八千块的支票。
可是八千块,几瓶法国的香水,几套英国的洋装,再加上她还要给爹娘一些钱做家用。
八千块。。。。。。怎么够?
韩子毅看着沉默不言的白梦之,忽然就觉得疲惫不堪。
龙椿的厉害,让他不得不在面对她的时候小心谨慎,处处留神。
白梦之的小聪明,则让他不得不一遍一遍的感受,被人利用的滋味。
这两种感觉,他都不喜欢。
他本就是个有些阴郁的男人,所以他时常会自怜自哀的想。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女人,能真心实意的爱一下自己呢?
从前他什么都没有,不敢去奢望,可他现在有了金钱权力,这些女人居然还不来爱他!
他妈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嘛!
韩子毅恨铁不成钢的抓住白梦之,又托小狗似得,架着她腋下就将人给举了起来。
白梦之吓了一跳,身上新买的丝绸披风都从肩头滑下去了。
“韩三儿你又什么疯啊!”
韩子毅举着人不为所动,只仰头看着白梦之。
“你爱我一下能怎么样?”
“啊?”
白梦之闻言简直匪夷所思,她根本搞不懂韩子毅在想什么,她心里只有她的荣华富贵。
韩子毅皱紧了眉头,举着白梦之就抖擞起来,像是想从白梦之身上抖出来什么东西似得。
他想,他就是要抖一抖白梦之,他今天不论从白梦之身上抖出来什么东西都好。
爱,喜欢,怜悯,甚至谎言都可以,但白梦之却只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她眼看着就要吓哭了,嘴里又开始胡乱的骂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