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是沈冠秋。”
“是他呀,”顺娘似是吃了一惊,她想了想,眼睛倒是亮了,“要说起来,我婆婆和他们家的姑奶奶还沾点亲戚,我回去说说,看能不能撮合一下,沈家家底也还行,沈冠秋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嫁给他可不比那田小宝强多了?”
“是啊大姐,”见姐姐并不反对,青娘微微舒了口气,只觉得妹妹的这门婚事又是多了一层希望。
姐儿俩又是绕着沈冠秋与慧娘的事儿说了好些悄悄话,一直到夜色渐深,顺娘才起身回了娘家,说回去再劝劝,看这事儿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待姐姐走后,青娘去里屋看了看妹妹,为慧娘端了一碗面,照顾好妹妹歇下,青娘回了屋,就见裴显峰已是脱去了外衣,只穿了一件中衣坐在床沿上,看见她进来,裴显峰向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温声吐出了一个字,“来。”
青娘走到了他身边,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由着他将自己揽在怀中,坐在了他的膝上。
“慧娘睡了?”裴显峰轻声问。
“嗯,吃了面睡着了。”青娘也是柔声开口。
“让她安心在咱们家住着,有她在家陪你,我也能放心些。”
听着丈夫的话,青娘眼皮微微一跳,她看着裴显峰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相公,你又要进山吗?”
“嗯,”裴显峰点了点头,“别担心,还是和赵大哥一起。”
青娘又怎能不担心,但她明白自己拦不住他,她压下心慌,只故作轻快地与他道,“那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这一走又要好几天,不带些干粮怎么行。”
裴显峰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拒绝,青娘从他怀里抽出身子,匆匆去了灶房,她先是和面,而后拌了肉馅,连夜蒸了一大锅包子,又为他煮了二十来个鸡蛋,全都打包好,留着他明天带走。
裴显峰走后,家里只剩下了慧娘与青娘姐俩,顺娘翌日里也曾来过一趟,显然也没个什么好主意,在青娘家待个半日也就回自个家去了,临了只和青娘嘱咐,若有啥事再让人去给她传个口信。
慧娘则是有好几日都没有出门,只帮衬着青娘做些家务,亦或是帮衬着铺子里做些换鸡蛋的活儿,见慧娘竟是住在青娘家,村子里免不得有些风言风语的,慧娘听见后索性也不出面了,只躲在屋子里。
几天后,裴显峰回来了。
裴显峰这一回却并没有打到什么猎物,他风尘仆仆的,人黑了些也瘦了些,却只带回来两只野鸡与两只野兔。
青娘是晓得的,打猎并不稳当,时有空手而归的情形,若每次都能打到值钱的东西,那这十里八乡的,猎户可不成了富了?
“这两张兔皮估摸着能卖两三百钱,肉留着咱们自己吃。”裴显峰将那两只野兔收拾干净,剥下了皮毛在院子晾着,打算过两日拿进城里卖了。
“哎,”青娘答应着,赶忙递过来一块热腾腾的帕子,留着裴显峰擦手。
裴显峰擦干净了手,他看了青娘一眼,似乎有些歉意的开口,“对不住,青娘,这次没打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啊,”青娘心里很不忍,柔声安慰着他,“人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够了,哪能每回都走大运,都让你得了熊胆熊掌地,若每回都能打到野物,山里的活物岂不是要被你抓尽了?”
听着青娘的话,裴显峰笑了笑,他放下了帕子,抱住了青娘,“等过些日子我再进山碰碰运气,快要过年了,总归要再打个大的,留咱们过个好年。”
“先别想这些,这两天你好好在家歇息,我多给你做些好吃的。”瞧着丈夫黑瘦的面容,青娘心里很是心疼,“那兔肉咱们今晚红烧吃,我再给你打一壶酒。”
“好。”裴显峰声音温和,他向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想起慧娘来,遂是问道,“这些日子慧娘怎么样?你们姐俩在家都还好么?”
青娘眼里有忧色闪过,轻轻摇了摇头,“不怎么好,村子里说什么的都有,慧娘也不愿出来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