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延猛地抬头看她，满眼不可置信。
明明纸上的每个字他都认识，陆希柠说的每个字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但这一刻，他却感觉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顾御延张了张嘴，喉咙却宛如长满了刺，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抱歉，是我不好，是我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骗了你。”
陆希柠上前一步，将浑身湿透的他紧紧抱住，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背。
“我不是故意隐瞒，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顾御延下意识地想回抱住她，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手骤然僵在半空。
“既然决定了，为什么不骗我到底？”
而且，既然决定不拖累，现在又为什么要说出来？
陆希柠抱着他的手越发用力：“因为我接受不了失去你的后果。”
顾御延沉默良久，问：“真的吗？”
陆希柠一滞，长长叹息：“是我的错，周牧琛答应我，只要我答应他的条件，可以帮我出手术费。”
“我想着只要治好了，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
顾御延看着眼前的女孩，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无法责怪人在面对生死时的抉择，可却又觉得曾经那个如月亮一般澄澈明媚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陆希柠握住他的手：“我想通了，我就算不治了，也不该让他这么侮辱你。”
“那样，就算治好了，我们这辈子在他面前也注定抬不起头。”
顾御延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居然毫无波动，只能机械地说：“治疗吧，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治……钱我会想办法……”
就当，还清曾经欠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