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天理吗？生病的人还要来哄没生病的人。
苏窈窕悄悄翻了个白眼，苦笑道：“臣妾自然心疼皇上……”
话未说完，她实在忍不住，迅扭头，旁边的严嬷嬷一直密切关注着呢，几乎是火之势捧了痰盂过来。
“哇——”
苏窈窕吐得撕心裂肺，将刚才喝进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刹那间屋子里充斥着中药的苦涩味。
“窕窕！”战晨望大惊，当即暴怒：“王守仁！滚进来！”
王院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刚巧瞧见苏窈窕已经吐完了所有药，正呕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来。
战晨望几乎是目眦欲裂。
他猛然抬头，死死盯着王院的眼睛宛如一只暴怒的野兽，随时可以把他撕成碎片。
王院小腿肚子抽筋抽得他几乎是爬过来，颤颤巍巍为苏窈窕诊脉，刚一搭上去，王院脸色剧变。
他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哆嗦着刚要开口说话，突然手腕被人重重捏住了。
王院诧异看去，却见宸妃娘娘疲惫不堪的抹去嘴角的暗红色，对他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心犹如大锤重击，王院一时哑言，苏窈窕却垂下眼眸，轻声哄着暴怒的天子。
“皇上，臣妾无恙，只是这药实在太恶心了点。”
“等王院做好药丸，臣妾吃了便无妨了。”
她缓慢撑起身子，脸色极其灰白，神色却与之相反的轻松，甚至带着几分埋怨和调侃。
“本来没什么大事，被您这一惊一怒的，反而吓着了，您要把王院吓坏了，谁来给臣妾看病呢？”
她的神色是如此的自然，以至于战晨望都被她迷惑住了。
许久之后，战晨望才冷冷踹了王院一脚：“还不快滚下去做药丸！”
王院如蒙大赦，低着头仓皇退下。
苏窈窕握住战晨望的手，轻轻摩挲两下，仿佛在给一只大猫顺毛：“臣妾实在乏了，皇上，陪臣妾睡一觉可好？”
她这样说，战晨望自然是允的，本来此刻也是凌晨突然闹了起来，皇上本人也没睡个好觉，见苏窈窕满脸疲色，战晨望便要随她安寝。
汪翦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气，亲自服侍皇上休息。
二人躺下，没过多久苏窈窕便昏昏睡去。
战晨望撑颐望着她的睡颜，眼底明灭不定，满是看不清的思虑。
……
翌日，战晨望没有惊动苏窈窕，小心翼翼起身去上朝。
起身的时候衣裳还被苏窈窕压着一角，侍奉的宫女瞧见了，吓得脸色白，战晨望却是挑唇一笑，用手指挥丫鬟去取了剪刀来。
一剪刀将衣角剪下，战晨望也不许宫女动，只让她们小心伺候，但凡病情有异动，头一个来禀报自己。
临行前，战晨望望着苏窈窕睡颜，足足一刻钟才起身离开。
……
相比于堪称温馨的水木明瑟，万景山庄其余各处从夜间起却是闹得沸沸扬扬。
小答应们也就算了，哪怕大半夜突然被惊醒，也只能忍气受着，担惊受怕的看那些侍卫凶神恶煞的冲进来，身后跟着好十几个嬷嬷到处翻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