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嬷嬷和青竹都震惊的看着苏窈窕。
苏窈窕拉完了,见周围静悄悄的,不满地撅起了嘴,抱着二胡到处转悠:“人呢?人呢?”
“怎么听完了不打赏呢!这不是白嫖吗!”
严嬷嬷和青竹瞬间回神,连忙手忙脚乱把人拉回来,青竹最是机灵,当即从荷包掏了几枚银锭子递给苏窈窕。
苏窈窕瞬间高兴了,小心翼翼把银子贴身放好。
她兴高采烈地拍了拍银子,突然起身走到院子里,仰头看天,正巧见一轮圆月。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苏窈窕喃喃念着,恍惚间,一种酸楚笼罩在心间,“……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千百年后,在不同的时候,我和我看到的也是一样的月亮吗?”
说这些话时,她声音压得很低,身后的严嬷嬷和青竹竟是没有听清。
所幸,苏窈窕也没有询问她们的意思,她自顾自沉寂了片刻,便坐在了院中的秋千上,开始——
拉《二泉映月》。
二胡声本就凄凉,《二泉映月》更是其中佼佼,两人只是听着,就觉得无限悲凄,悲从中来。
倾瑢殿内。
已经月上梢头,战晨望却还在批阅奏折,他捏了捏眉心,眉宇间都是烦躁。
萧家居功自傲自不必说,紧跟着的几个世家也是十分的不知死活。
他自登基后,为了抑制世家,便提拔了许多寒门子弟,如今朝中两股势力俨然是水火不容。
寒门子弟虽有他庇护,可到底根基薄弱了些,面对百年世家上,很是吃了些苦头。
战晨望心中既是恼火也多了几分怒其不争。
尤其是前段时日,寒门主张改革江南一带税收,偏偏派去的钦差棋差一招,非但没有捉住江南本地世家的鞭子,反而自己私纳小妾,被扣了一个强纳良家的罪名。
战晨望简直要被这些蠢才蠢死了。
皇上不高兴,整个倾瑢殿上上下下越发小心谨慎,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战晨望突然长叹一声,扔下手中的奏折,走到床边豁然推开窗户。
刹那,无数寒风席卷而来,却让他精神一振,胸中郁气疏解不少。
汪翦慌忙上前轻声劝阻:“皇上,夜风寒冷,您保重龙体啊。”
战晨望突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有乐声,你可听到了?”
汪翦愣了愣,他下意识闭嘴侧耳倾听。
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本就是夜深时分,果然有丝丝缕缕的乐声随着夜风传来。
汪翦心下一凛。
这深更半夜的,必然是哪位妃嫔作妖卖弄,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
这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左右妃嫔争宠耍些小手段也是情理之中,可今日皇上正在为朝政烦忧,这个时候撞上来不是找死呢么!
汪翦忙道:“是奴才疏忽了,奴才这就派人去训斥。”
哪知他刚要动,战晨望却突然开口:“不许去!”
汪翦疑惑的看着皇上,却见战晨望静静的看着远处,嘴角挑起一个微妙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