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流了很多血。”
谢扶晏擦了下唇角的血，缓声道：“灵体受损，需要时间恢复。”
对面的人轻嗤一声，“小小年纪，勇气可嘉。”
魔尊就坐在对面，看着这个缠着他女儿的男人，模样尚可，修为尚可，就是脾性很差，让他儿子吃了亏。
甚至还把他女儿尸体藏起来不还。
“不愧为仙盟盟主，就是有气魄，但你只身为了我幽域圣女前往魔宗，就不怕背后支持你的那些仙门说闲话？”
他每一句话，都道出如今仙魔的不合。
而谢扶晏更是私底下不受任何欢迎，若是可以，那群仙门可都希望把他们压在底下掌控的谢扶晏直接死在魔宗。
谢扶晏道：“我并不在意这个。”
说闲话的并不少，只有实力才能证明一切。
魔尊暗暗瞥了一眼他的神色，他从前听说过谢扶晏，剑道第一，未来的剑仙，飞升指日可待，却为了他的女儿放弃飞升，在玄境大陆种满了桃树。
“你要入魔了。”魔尊一针见血点出。
谢扶晏笑道，“不会的。”
纵使衣袍破碎，姿容也依旧儒雅温润，完全让人联想不到这样的君子私底下杀了不少仙门弟子。
魔尊道：“若你成魔，我应当庆幸，从此少了个对手，仙门多了敌人。”
谢扶晏只是一如既往温声道：“她不喜欢我那副样子。”
魔尊摇摇头：“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便不会的，你的道心不稳了，我还是看得出来。”
可谢扶晏脸上残存着笑意，似乎提起她，就提起了美好的事物。
“我爱绫仙箩，所以我可以为了她做出任何事，我的道心便是她。”
他叹息：“几百年前是我疯魔，如今她回来了，那样的事便不会再发生。”
魔尊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么说你成为仙盟盟主也是为了她？我女儿从不图虚名，若是她要你放弃这个身份入赘魔宗呢？”
谢扶晏依旧缓缓回答：“那就听她的。”
“哪怕她要我身下的位子，我也会双手奉上，她说讨厌世人，我可以为她递剑，帮她杀了所有人——”
“包括我自已。”
“但她只愿仙魔妖和谐，我愿意做她手中最强的利刃，哪怕成为她的本命剑。”
男人端坐着，脚底银丝乱飞，银发柔软的垂在身上，眼底有淡淡莲华，说这些话时神色温柔，眼底却有着连魔尊都不理解的疯狂。
这份疯只为他的女儿。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女儿喜欢的男人，是这样的性子。
原以为和几千年前那些老辈一般，什么爱苍生大过爱一人这种话会从他嘴里出现。
倒是他多虑。
魔尊沉默半晌都没想到该怎么接谢扶晏的脑回路，才道：
“也许是我老了吧，和你们年轻人沟通不来。”
爱来爱去的，好好过不就好了，这么极端干什么，他夫人去世了他也没跟着一起去死，还是得该干嘛干嘛，管理魔宗。
这个剑修看着好似只为他女儿活似的，围着她团团转，悲极白发，也是极爱。
谢扶晏没接话，闻言只是依旧淡淡一笑。
魔尊走了，临走的时候劝他好好养伤，别在魔宗乱来，否则便把他赶出去。